谁说士庶有别?朕要收拾收拾世家,他们才知收敛。
既然世家公子可一步登天,朕就要让他们知道,庶族儿郎一样可平步青云。
从今往后,任何世家都得经由科举取士,不经科考,不得为官。”
苏琯惊诧看我一眼,眼底起了一丝波动:“陛下当真如此想?”
“当然!
若无章法,这朝堂岂不为世家垄断,由得他们一手遮天?”
想到这里,我便心有阴翳,“朝堂里,多少世家大官,天下土地兼并,他们根本就是乐见其成。
朕若推行括隐良田之策,怕诏书根本出不了京师吧。”
“所以陛下在朝堂上故意对丈量天下田地之策拒绝不纳?”
这回换我惊诧:“你怎么知道?”
苏琯平静道:“户部侍郎叶安和,是我师兄。
那本上给陛下的奏折,是我写的。”
“……”
对此真相,我先惊后喜。
惊的是如此曲折事实,万万没想到;喜的是,他竟敢提出重新丈量全国土地这样的对策,完全就是我所想。
然而我们共同的难题是,无法推行,敢想不敢做。
苏琯对我又喜又忧的神态很担忧:“陛下?”
“不要说话,让朕静静!”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再面对他,“好吧,我问你,你写那本奏折,什么用意?”
“用意并非让陛下认同并通过,而是试探陛下对隐田究竟是何种想法。”
不足弱冠的少年隐隐有指点江山的气势,“既然陛下并不欲得罪世家,苏琯便认为陛下难以成事,这参与科考入朝为官,对苏琯而言,便无任何意义。”
“所以你觉得朕是个昏君,你不屑给朕做官?”
我解读道。
苏琯面上神采若隐若现,难得聚了一缕笑意在眼底:“苏琯准备今日逛几家名店,采买些名家字画,带回老家。
不想竟遇着迷路的陛下,更不曾料到陛下竟有更深远打算。
是苏琯误解陛下了。”
我活学活用敲了一栗子到他脑门:“原来今日若不是偶然遇见你,我就要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苏琯抬头揉了揉头上的包:“陛下为何非要见到我?”
难道要告诉他,从上京路上第一次见到马车上的他,朕就为他的美貌与气度所折服,辗转反侧念念不忘?
我扭头:“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