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濯瞧着新鲜又好笑,环臂往阳台门框上一靠。
“一大早就洗衣服,哪来的贤惠?”
孟听枝垂下头,拧一下衣服,展开凑到鼻子前闻,那股玫瑰精油的香终于被干净的洗剂味道压了下去。
“我做梦了……你衬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
孟听枝转头委屈地看他,“真有。”
程濯完全不拿这当事。
表情都没一丝一毫的波澜,眼皮懒懒敛着,揉两下还睡意朦胧,自己幸自己的灾,乐自己的祸,“哦,那我完蛋了。”
孟听枝一副被欺负到没话说的样子,不理人了,把水流开到最大,用力搓衬衣。
“生气了?”
他没穿上衣,宽肩窄腰,不过分锻炼身体的肌肉线条很赏心悦目,从身后严丝合缝地贴上来,手臂亲昵地环过孟听枝的腰。
她整个背上都是热的。
那热度像烧到脑子里了,根本拿不准自己能用什么身份问。
如果是普通的校园恋爱,男朋友身上沾了别的女人香水,那能大吵特吵,周游就是因为这个跟前男友干脆说了拜拜。
可她跟程濯不是。
都已经那么亲密了,但亲密就只是亲密,远没有知根知底,心意相通那么深刻具体,亲密,仅仅是一条需要用自知去维护的安全线。
压抑的憋屈,几乎要在梦醒后把她吞没。
“不是……”
她犯难地措辞,企图用一种寻常的口吻问:“她是谁啊?跟你关系很好吗?”
程濯用眉梢蹭了蹭她的脸。
她洗漱过,无妆,脸蛋干净又柔软,触感很好。
她垂头的动作,让后颈的小巧秀隽的骨头凸出来,泠泠似玉石,瘦得让人生怜。
程濯兴由心起的低下头,细密地吻了吻,薄唇干燥滚烫,未醒透的嗓子沙哑磁性地喃着。
“不知道,谁啊,我之后去问问。”
之后程濯洗漱,孟听枝去阳台上抖开衬衫,用衣架撑起,理好皱褶,挂在阳光下。
这是采风的倒数第二天。
暑假期间,学校并不强制她们回去,返校自愿填表。
周游此行无艳遇,急着回去蹲施杰,抱着平板写了一个是,又用胳膊肘戳戳孟听枝。
“枝枝你回吗?你是不是要跟程公子一块?他什么时候走?”
孟听枝走神过头,跟没听到似的,她没谈过恋爱,这会憋不住要问周游恋爱经验。
“周游,你说如果男人敷衍你,是不是就不要太计较了?”
周游初恋谈得也跟玩似的,想了想,很有大小姐性子地说:“我是可以不计较啊,但我为啥要要一个敷衍我的男人?我缺男人?”
孟听枝叹气,后悔问她了。
要问那趟云安之行,孟听枝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她大概会说,是对程濯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他这个人竟然真的不撒谎。
他说不知道是真的,他说去问问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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