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后脊轻微颤栗一下。
男生看她一眼,再一次俯身的时候,后背被滚落的水杯砸中。
很闷的一声,他隔了三四秒才闷哼,外套滚湿,周围的视线立刻小幅度转移过来。
男生转过头,瞪视着逢冬,逢冬回视他。
目光清清冷冷。
这个男生在年级里的名声早就烂透了,只是仗着没人反抗,所以这些事做得渐渐明目张胆。
此时有了第一个牵头的人,旁边的女生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片嘘声,有人举手:“老师。”
男生自知理亏,拿了包就走。
他旁边的女生回过头,是余凝。
她今天没扎头发,外衣的风格跟平时不太一样,逢冬没认出来。
余凝这学期的公选课几乎和大一年级是重叠的。
大一下学期。
朱言出事的那个学期。
这样就对上了,那学期朱言出事,余凝也受到挺大影响,听说在期中的时候申请了学期课程重修,后面半个学期都没来学校。
听说是为了陪朱言。
所以逢冬不太相信那天朱言说的两个人联系不多。
半分钟后,余凝发过来一条消息。
只有两个字—谢谢。
逢冬回:“没事。”
想了想,又发了第二条:“这样的事越躲避,对方越变本加厉。”
屏幕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的字样,这一字样在三分中后消失,余凝放了手机出神。
下课铃响,逢冬收笔和书,余凝转头看着她。
不说话,就那么看了一会儿,在逢冬低头捡水杯的时候,轻声说:“我反抗过。”
逢冬愣了一下,抬头看她。
她在这时候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像是某种情绪得以宣泄:“我反抗过。”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跟朱言有点像。
你甚至比她还要有天赋,在天赋上我比不上你们。”
逢冬轻轻揽着她的肩,她低下头:“但是在这上边我比你们幸运点,起码周艺然觉得没必要把我毁了。
你知道吗,朱言出事之前,原本参加了一个比赛,她已经进决赛了,那个比赛她连续参加了三年,在那年终于进了决赛,要是拿了奖,她就能得到一笔奖金,这笔钱能让她彻底从她爸妈那儿脱离出来。”
走廊里遍布下课的人群,嘈杂吵闹,外边的天开始暗下来。
有教室自习的人订了豆糕当晚饭,油甜的豆香在走廊里飘散。
余凝低着头,在长久的沉默后,第一道心防与戒备终于崩塌。
“她和你联系的号码,应该是用的心理咨询机构的座机,或者其他人的号码。”
“她有自己的号码。”
——
晚上的场子是T大那边订的,或者说是陈北炙订的。
逢冬她们过去的时候T大的人已经到了,除此之外还有两三个成许的朋友,都是陈北炙那个圈子里的,逢冬以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