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葭洗完澡,包了头发,披着浴巾坐在桌边,身上总不见爽利,昏昧着,强撑了脑袋翻书。
她等了一整天钟先生的消息,回音石沉大海,进来的都是班级群里的通知。
因此手机震起来,她也没急着看。
孟葭真怀疑,他是哪个原始洞穴里的元谋人,根本不看手机的。
直到十一点爬上床,她才点开微信,看见钟漱石的这条。
他搞什么?无缘无故的,从不相熟的男人手里,收下一条毯子,这本身就很不寻常,还是他日常用的,一想到他拿它盖在身上睡过觉,就更加暧昧了。
孟葭嘟囔了句,尽给她出难题。
但他都说了不用还,孟葭总不好追着他去问,安生放纸盒里就是。
眼不见为净。
孟葭图省事,回了个好的。
本来以为,这一桩黑不提、白不提的小插曲,能在大家达成的共识里,顺利抵销过去。
但钟漱石好像偏不让她安心。
临睡前,孟葭清楚的看见,他们的聊天框里,有一条新消息。
钟先生:【但是孟小姐,往往酒后,才见真人品。
】
这意思是,昨晚种种的没规没矩,都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甚至还想说,她对他意图不轨,是早有预谋的?
孟葭把手机扬了。
去死吧他。
她闷着被子,细想了一会儿,几分钟后,一双雪白手臂攀了出来。
孟葭还是忍不下这口气。
她摸到手机,黑灯瞎火里,给他回:【那钟生上次喝多,攥着我的手不让我走,也足见您是什么习气咯?】
隔了屏幕就是这点好,看不见钟漱石那张冷冰冰的脸,她的口齿有用武之地。
真站到他面前,她知道自己的出息,也别提反驳他了,只有畏缩后退的份。
钟漱石回完就去了洗澡,再披着浴袍出来时,一手端着杯子,蹙了眉,读了遍她这一顿反唇相讥。
早知道她是个不能吃亏的。
这话说的,让人连对嘴的余地都没有,就差说他是个老流氓了。
窗外夜色浑浊,他在这一份长明灯火也照不亮的昏昏欲雨中,挑眉笑了。
一口威士忌入喉,钟漱石拨通了孟葭的电话。
孟葭握了手机,突然震起来,手心一麻。
再一看来电显示钟先生,睡意全无。
他不至于吧,被两三句话逗得气闷,还特地打电话来,至于的吗?
默了几秒,她划开接听键,“钟先生?”
那头传来寒凉的男低音,“那天是意外,我不是对每个人都那样。”
他不兴师问罪,而是一句迟来的解释,笼统、听着很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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