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哑着声笑,视线从前面那些已经注意到两人动静而投来惊异目光的学生间掠过。
他的话在挑衅,语气却像是为独占了什么而满足地喟叹,“但他们怎么就看不出来?”
“你——”
话声没了着落,因为郁睿身后的人已经退后两步,直接转身走人了。
郁睿冷着眉眼转身看的时候,还见那人背对着自己懒洋洋地摆手。
“班长,回头见。”
“……”
郁睿气得咬牙。
今天以前,他只听说那个总能压他一头的谢黎平日里冷漠、懒散、独来独往、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现在看却错得离谱。
这人有病,还不轻。
谢黎一路走进操场边的树荫。
绕到十班的学生看不见的树后,他靠上粗粝的树皮,微仰起头。
空气里寂静半晌,才响起声笑意嘶哑的叹息。
“郁,睿。”
每一个字都像回味,深沉贪餍。
也确实是回味。
谢黎第一次遇见郁睿在校外,上学期临近期末的一场国际交流比赛。
白衬衫的干净少年被人握着手摸了几遍还温和笑着。
虽然长相是同龄人也会注目的惊艳,但谢黎只以为看见只天真单纯的花瓶,懒洋洋没多看一眼。
转头在洗手间,他撞见郁睿站在水池前,少年眼角通红面无表情地搓洗被摸了几遍的手。
透明的水流下,一根根的手指,骨节分明,细长白净。
或许谢黎盯得太久,惹了少年注意。
那人抬起黑漆漆的眼从镜子里、从苍白又染着红的眼角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
那天晚上谢黎一整夜没睡。
到早上昏睡过去,梦里还是眼角透红的少年被他压在那张镜子前,做白天他大概疯了才突然想做却没做的事情。
从那天起,谢黎“病”
了。
他没有刻意去找那个少年,因为谢黎能很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病”
有多严重——某个让他发病的因由,离得远了再也不见或许还能控制,如果离得近了、闻着味了……
谢黎闭了闭眼,很轻易回想起几分钟前在郁睿身上闻到的那种洗发水的清香。
他笑起来。
“快跑啊,郁睿。”
趁你还跑得掉。
趁我还没病到彻底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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