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有……都有……”
“被赐死的又是怎么个死法?勒死的?打死的?或者鸩杀的?”
“呃……都有都有……”
“胡说!”
“啪”
地一声,高炎定身前的桌案震了震,上头的笔墨、茶盏全部移了位,“你上次信誓旦旦地说,宫里久不用鸩毒,你说话前后不一,是在骗本王嘛?”
万公公急得给他跪下了,“王爷,老奴的亲眷都捏在您手里,就是给老奴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欺骗您啊!
实在是那帮男宠大多出身卑贱,上不得台面。
自从那位得势后,陛下满心满眼都是他,可以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一日都离不了他。
之前那些人,陛下担心那位生气又嫌他们碍眼,都给悄悄打发了。
这事不是老奴去办的,其中细节并不清楚,可确实再也没听说过见过这帮人。
依照陛下的性子,许是都暗地里做掉了罢。”
万公公这话有夸大的成分,但也有七八分属实。
“鸩酒一事,老奴真的没有撒谎,这一二十年,陛下真的没再明面上鸩杀过人。
至于私下里有没有用鸩酒处理那些男宠,老奴是真的不清楚。
老奴虽然从陛下年轻那会儿就跟着伺候,但陛下面前得用的不止老奴一个,有些事陛下喜欢遣旁的人去办,王爷明鉴啊。”
万公公就差把自个儿的心掏出来以此证明自己绝对没有胡说八道了。
高炎定道:“那些男子你都见过么?”
万公公不敢撒谎,“只见过两三个。
过去有个叫胡喜的内监负责陛下起居和内廷燕亵之事,这人颇擅察言观色,谄媚逢迎,那些男宠大多是他给陛下物色来的,照理这事他最清楚……”
见他突然支支吾吾,高炎定不耐道:“这个胡喜人呢?”
万公公长叹了口气,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道:“去岁他坏了事,被陛下杖毙了。”
那就是无人可问了。
不过巧的是竟然也是去岁发生的事!
高炎定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扳指,久久不言语。
***回到安宛的时候,已经二更天了,浓稠的天幕上挂着一弯钩月,发出一点清冷的白光,照在王府内的飞檐斗拱之上。
虽然高炎定没让人提前回来报讯,但谭妃近来一直算着日子,早早便叫人重新收拾了院落,等人一回来就能立马睡个安稳觉。
见天色已晚,高炎定不想惊动太多人,只让人去膳房看着准备点能入口的饭食,好吃了早早洗漱休息。
好在膳房灶膛里还留着火,每晚都安排了专人留守,以防府里主子夜半有所需要。
今夜值守的厨娘正在打囤,被进来传话的小厮推醒后,手忙脚乱地在灶台边翻找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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