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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放呸地一声,“你小子怎么跟你师傅比。
要是我,当年就指着那人的鼻子狠狠骂他为什么不让你早早玩完,留到现在没大没小地说话惹人厌。”
辟邪穿了衣裳笑道:“大统领急得失心疯了,跟这小子计较什么?他狗嘴里吐得出象牙来么。”
“我是着急,”
姜放正色道,“宫中处处是暗箭,六爷头上乌云笼罩,一旦有什么闪失皇上岂不顿失臂膀?现在第一要除的就是那个进宝,有他在难免多生是非。”
辟邪道:“还无需这么着急,他现在明里,不成气候。
除了他,对手一样安排别人在暗,反倒不容易提防。
况且同门师兄弟相互倾轧,终究让人心酸。”
他话虽如此,目光却是别样闪动了一下。
姜放心领神会,起身告辞。
小顺子在辟邪面前说话总是不顾时宜,突然问:“话说回来,师傅今天到底看见什么没有?”
辟邪怔了怔,只觉那抹艳丽光芒仍旧照得他心中一片迷茫,少女惊忙的双眸、纤细的腰身、纤美双臂掩盖下仍呼之欲出的饱满双峰总在他心中徘徊不去,沾满水珠,洁白柔和的背脊在镏金铜箍的红漆浴斛之中,犹如岚山中明月东出的婉丽皓白。
为什么想到这里,自己就会热血上涌,全身就象被抽空了一样无力,最后留下的竟是凛冽纯粹的恨意?夜半踱出门外,任晚风拂遍身体,心却还是驿动难安,辟邪坐在廊下,仰头望着天空,忽有将明月揽入怀中轻轻触摸的冲动。
——那少女的身体岂不象明月般圆满无暇?
辟邪猛地惊醒,难道是自己第一次滋生出了叫作欲望的东西?多年前自己说过,“知道入宫是什么意思”
,原来纵使十二岁的少年才智过人有胆有识,却还是什么都不懂。
流云疾飞,月华顿失,阴影正深深地刻入辟邪年轻晶莹的面庞,他想就在那一瞬间,自己睁开了第三只眼睛,一直在自己眼中飞逝的乱世光阴,现在变得悠然柔和,当明珠伴随晨曦走入院中,辟邪第一次发现明珠竟会如此舒缓婉约地轻挽云鬓,在她仰望老树指头的霞光时,碧绿的耳坠在她白皙的颈间轻快地晃动着,她转眸望来,双唇也似乎透出莲花盛开的清香,“六爷起得早啊,不要紧了?”
辟邪笑道:“本就没什么大碍,不过后背着在床上有些痛,只睡了一个多时辰,你替我沏壶浓茶来醒神。”
“好。”
明珠走去烹茶,辟邪自去更衣。
小顺子年轻贪睡,辟邪又不计较他这个,所以仍是未起,两人都不愿惊醒他,只在廊下坐着吃点心,说了一会儿闲话。
日出时还是好端端的天色如今越来越阴沉,乌云乘着东风铺天盖地地卷了过来,明珠起身道:“想必是要下雨了。
今儿个还要去庆祥宫教习刺绣,不如趁雨还没下来,先取了我的包裹来。”
辟邪心中一动,刚要说话,明珠已匆匆走了。
不刻小雨便淅淅沥沥飘下,明珠将包裹抱在胸前,疾步转回。
辟邪笑道:“你也是个懒的,怎么没打伞?”
说着从袖中拿出手绢,替她掸去发间细细的雨珠。
明珠道:“没料到雨来得这么快!”
她走得急,脸上微现红晕,睫毛也沾了雨珠,乌黑的眼睛映着雨色,有一股宫中女子鲜见的聪慧轻灵。
明珠见他望着自己久了,拿着手帕发愣,不由笑着嗔道:“六爷,你在看什么?”
门口有人“哧”
地一笑,如意张着袖子挡住头,跑到廊下,见辟邪神色狼狈,更是笑得开心,“对呀,小六在看什么呢?”
明珠啐了一口,道:“又是这个不正经的二爷。”
如意道:“学你说话是不正经,那个盯着你看的六爷就正经了么?”
明珠脸一红,道:“我这就去庆祥宫了,不和二爷说话。”
“等等,”
辟邪拉住她的衣袖道,“我和你有几句话说。”
如意大笑道:“说吧,说吧,我吃点心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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