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你年纪轻,正是上进的时候。
陪着我个老不死的消磨日子,实在屈才了。”
周泓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竭力保举你的,放心!
你师父在宫里混了几十年,这点儿面子还是有的。”
“师父待我如同亲生,徒弟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您。”
刘权羞愧地低下头。
“咱们师徒父子不说这些见外的话,我已没有什么亲戚,最亲近的人就是你了。
若是有机会到江南办事,别忘了去看看我。
若是你去的时候我已经死了,记得到芦花亭给我烧一陌纸钱。
我若是泉下有知,也会感激你的。”
周泓的话里透着抹不去的凄怆。
“师父,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刘权连忙说,“等弟子离职出宫,再过去您身边伺候。”
周泓听了呵呵笑道:“我知道你的孝心就够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我早都投胎二十年了。”
又说:“这几日忙,也没顾得上问你,那姓薛的丫头怎么样了?”
“之前不是跟师父说她一直病着,就想趁机给她送点儿药去,却不想被人撞破了。”
刘权把头摇了两下说,“好在没叫她抓住把柄,这计策也就搁置下了。
加上这几日忙太子的事,实在顾不得她。
师父既然问起,我原也想跟您讨个主意呢!”
周泓听了,好半天不言语,向纸窗上看那喜鹊的影子。
刘权见他出神,也不催问,只在一旁安静地陪着。
又过了一会儿,周泓才开口:“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儿不能就这么搁置下了。
我跟人斗了一辈子,还从没输过。
没想到临了临了,竟好几次栽在这个黄毛丫头手上。
我不甘心呐!
再者说,我虽然快要走了,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你还在宫里,不把她除了,就等于留了条祸根。
我也不想总因为这个悬着心,出了宫还惦记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