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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皮破了一个小洞,行迹变得不稳,忽飘忽荡,随着一阵风,落到院子屋顶上。
他会观风向,她早该想到。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落在屋顶上孔明灯的时候,萧椯伸出手臂用力划水,在夜色掩护下,他又吹落第二架孔明灯,歪歪斜斜飘落在另一边的柳树上烧。
人们在火源之间奔走,锣鼓大响。
两人立即起身,拿船桨往相反方向划。
临近警戒线附近,萧椯吹落半空中第三架孔明灯,渔网开始燃烧。
巡逻船顿时分离救火。
他们趁此机会潜入水里,一直潜,一直潜,不敢冒头,直至水面上的光源彻底消失,他们浮出水面,游往灯火璀璨的平康坊岸边。
“那我们怎么回去?”
温萦冻得瑟瑟发抖,身体几乎快贴在暖炉上。
两人钻进一艘画舫的里间,主人还没回来,环境相当雅致,地上铺有白绒绒的异域毛毯,帘帐是绿萼花枝黄绸,暖炉里的炭用的是丝炭,皆是贵而不彰显。
不过陈设唯有经卷、笔墨、药炉而已,不见金器玉瓶等奢华之物。
厅内的小丫鬟正趴在案上睡觉,并没有察觉里面的动静。
“明早扶风县还要送卷宗去,我们藏在木板下跟着进去就是,又不是进宫,检查没那么严。”
萧椯赶紧找了一床被子给她裹上。
这时,他也冷得顾不得了,牙齿都在打颤,身上官袍湿透,血迹大范围晕染开来,随手扒拉一套男子的干净衣服,在屏风后换穿。
“举人的衣服你不要,嫖客的衣服倒是穿得急切。”
温萦正讥笑说,转头看见屏风竟然是半透纱的,肌体若隐若现。
到底是平康坊,不能单看表面布置,还是玩得大。
她脸色赧红,盯着暖炉,转念一想,他的身体不是早看过了?小时候娘亲给他们洗过澡,放在木盆里画过一幅画,两人都胖乎乎圆滚滚,活脱脱像年画上的娃娃。
不过现在,他的身材可没有一丝赘肉,修长合度...萧椯突然坐在她面前,“我错了。”
温萦说。
两人都一愣。
“你去换罢,衣服都是新的。”
他烘烤着手说,皮肤冻得像渡了一层玉色。
“不,不必了。”
“天冷。”
他转头,态度严肃。
最终她还是去了,把棉被往屏风上一搭,快速换穿好。
湖对岸的官兵仍在救火。
“郑祈那小子真是厉害,敢在夏城做实验,要是飘落进宫里,有他好受的。”
萧椯轻飘飘说,顺手把官袍拧干水,叠进布里包裹好。
“他干爹是卫总管,肯定事先报备过。”
温萦说。
“我原先也以为,是从平康坊飘过去的。”
冬城香雪海那边,虽然白天游客如织,但夜里没人,且是贵族居住的地方守备森严,一有火星立马就会被注意,而平康坊灯火璀璨,偶然飘走一两架灯,并不会引起人察觉。
但湖中心是暗的,且有巡逻船驻守。
除非是像他们今天这样几处放火,干扰船上官兵的注意力,否则很难飘浮过去。
“现在看来,更像是察院出了内贼,直接把孔明灯放在仓库烧,以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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