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存在于每个难眠的日日夜夜,几乎把他撕裂了。
他仅有的一个夜晚安稳无梦,是在她发烧那夜,抱着她入眠。
只有在她身边,他心底的阴暗情绪才能被短暂地压住,所以那些日子,他时时刻刻都要出现在她面前,或强迫,或无赖,朝她要一个吻。
只有那样,他才能从她身上汲取到他想要的温度,把这一年漫长的时光熬过去。
但他心底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哪怕再痛苦,也不能放她离开。
她留下,一切结束后,他还千万次机会从头开始,即使过去的许鸢抵触他也没有关系。
一旦她走了,像她这样看似温柔却对他残忍、连爱意都隐藏得密不透风的人,一定会不留一丝痕迹。
——世界如一汪深邃之海,她如同一颗水珠坠落在茫茫海中,他会再也找不到她。
谢斯止走近一步,身体贴得她很近,许鸢想要后退,被他伸手按住。
他垂着眼:“爱你对而言从不重要,我对你而言也不重要,你只在乎自由,对吗?”
许鸢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为什么突然提到他与爱。
但他每说一句,她就能感受从他身上倾泻而来的压迫感。
她意识到,此刻的谢斯止是在动怒。
——不是生气那样简单,而是真切存在的怒意。
她仰头,用清澈的眼眸与他对视:“不该是这样吗?”
谢斯止死死地盯着她。
许久后,他声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该是。”
第40章
谢盈朝与郑嘉薇的订婚宴如期举行。
许鸢没有去参加,听尹荔说,那场订婚宴十分奢华,轰动了整座沧城。
订婚宴后,郑嘉薇成为谢盈朝真正意义上的未婚妻。
她在庄园和学院原本就嚣张的气焰,更加不可一世了。
“她那样子,就像久贫乍富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尹荔现在的头号公敌已经从温楚溺转移到了郑嘉薇的身上,逮住机会背后就要损上两句,“最近听我爸说了一件事,你知道谢绍吧?谢盈朝的伯父。”
许鸢见过那个男人,气势可怕。
他是上一代掌权人的有力竞争者,在谢氏地位十分稳固。
“这两个月谢氏内部出事了,具体不清楚,只知道谢盈朝似乎在动手拔除谢绍在谢氏的根系,两股势力起了很大的冲突,前些天订婚宴结束后,谢绍不见了。”
许鸢:“什么叫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