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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番外一（第2页）

日子一天天地过，外人笑她不知道享福，她却喜欢上了这不操心赚钱养家在地里忙活的日子。

着筐子里快满的稻穗，张蔓挎在胳膊上朝羊走去，“今天又赚了，难怪小孩儿会喜欢在别家地里捡穗子，切切实实的赚了。”

被他娘喊话声惊醒的粒揉着眼睛抬头喊爹，孙鹤拍着他屁股问他下不下来走路，走路刚稳的小娃时刻喜欢下地摸索，孙鹤解开绑在身上的衣袖把儿子放地上，接过媳妇背上的草药背着，“好了，你陪粒玩去吧。”

娘俩走在前面，粒挥着胳膊像鸭子似的追撵他娘，粱娘故意拦着路不许他走，粒绕弯她也绕弯，就是要挡着，非要他满足她稀奇古怪的要求甜甜地喊娘、不许皱眉、学狗叫、学羊叫、学鸭子走路

孙鹤跟在后面笑着，手里扯着草茎编蚂蚱编兔子，一直走到村里走进屋里，粱娘洗手去灶屋准备做饭，孙鹤拉住她，眼睛瞅向跑去喂兔子的儿子，轻声说“当初能被你中是我的福气。”

“你说啥”

“我说”

孙鹤以为她没听清，准备再说一次，不好意思地扭头，就见她满脸喜意，嘴角弯着，脸颊上的肉鼓起，在鼻子那里形成一个沟。

“我说你烦人。”

他羞恼地掐了下她脸颊。

“不，你说我愿意嫁给你是你的福气，我听到了。”

孙鹤笑了，没反驳她，拍拍她的头，“对，我是这个意思。”

“嘿嘿，我喜欢听，以后你多说一点。”

“我去粒，他肚子饿了，你赶紧做饭。”

孙鹤别转了身子，朝儿子走去。

“你现在不说，说不定过几年你想说我还懒得听了。”

李粱娘扶着门框冲他说。

“那就等你懒得听了我再说。”

“死鸭子嘴，硬。”

孙鹤站在原地笑了一会儿，粒握着草往兔圈里塞，他没打扰他，拎起背回来的背篓，把粒早上穿的厚衣裳搭在麻绳上晒着，背篓里采回来的草药取出来放竹篾上搁太阳底下。

以前不论是给兔子割草还是进山采药都是他一个儿，现在有了伴，晚上屋里也有人说话，不搭腔就要挨掐，才见到她的时候他没想到她会如此霸道。

他在十九岁那年去百草堂卖草药遇到她，隔天去赶集卖兔子又遇上她，那时的她是个刚满十六岁的丫头，买菜讲价很是熟练，孙鹤就没见过嘴皮子这么厉害的姑娘，挺能歪缠，那天他亏本卖给她一只大兔子，窘迫又生气。

之后再去百草堂卖药又遇到她，她非常不把自己当外人，指着他背篓里的草药问他是怎么炮制的，这是他吃饭的本事，哪能随便交给一个死缠烂打的丫头，他不理她，卖了草药就走，但被她一直跟出镇，还放话说她明天在百草堂等他。

当然，他这个不愿意跟村里人说话的人怎么肯搭理陌生人，所以他第二天连兔子都没去卖，而是进山采药去了。

隔了天他再去镇上，去医馆前四处打量，她没在他才进去，但背着空背篓刚出医馆就她抱胸站在外面等着，他那时的感觉是撞鬼了，第一次这么怕一个姑娘。

后来熟悉了，他才知道她家就住在百草堂后面的猪尾巷里，百草堂的跑堂是她邻居，她打过招呼，每逢他来卖草药，她邻居就在巷子口吹个口哨，也就是说他以为她是苦守，其实她只是在家坐等。

至于为什么这么执着跟他学炮制草药，她说是为了给她自己攒嫁妆，她家住在镇上，受祖荫余泽，在镇上有一座房子，家里有个小她五岁的弟弟，身体不好的娘，只会卖狗皮膏药的爹，生活勉强糊口。

她小时候带弟弟，长大了给他爹打下手熬药，但熬药也只是烧火搅锅，熬药的方子他爹还背着她，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传男不传女。

日子久了他习惯了每次出医馆外面都有个姑娘等着自己，叽叽喳喳地问他养兔子赚不赚钱、在乡下种地能不能养活一家，炮制草药她渐渐地却不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