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还是惦记着他的那个心疾。
她想为他医治,但她尚未想好要如何挑起这个话茬才更妥当。
她先前已经因为一时疏忽在他面前露过几次马脚了,还不知他心里作何想,若是再跟他说她看出了他的病症,不太好圆。
但也还有一种选择,就是将自己前面那段奇异的经历跟他和盘托出。
这是最直接的法子,也可能是最有用的法子,但由于那段经历太过荒谬,她担心他非但不信,还会认为自己脑子有毛病。
不过转念想,也并非全然无解,她可以给他举例证明。
譬如,有些事本应是只有他才知的,如若她能道出,自然就能印证她的说辞。
她自再见他以来,一直费心费力地兜着这件事,也是满心疲累,能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她也能松快许多。
顾云容觉得这主意还不错,决定寻机找他谈一谈。
但他迩来忙碌,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她连他的面都极少见,更别说找见时机与他长谈了。
贞元帝又不知交给了他什么差事,在连日早出晚归之后,他与她说他要离京一趟,不会太久,至多半月便回。
出发前夕,临就寝时,顾云容靠在床榻上,踟蹰着道:“我有件事想跟殿下说。”
桓澈坐在她身畔,看着她笼了灯火柔光的侧脸,一颗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他轻吁口气,道:“我也有件事想与你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番外之前世(六)
顾云容让桓澈先说。
他犹疑片刻,摇了摇头:“若当真论起来,怕是要说道许久,还是等我回来再说。”
他又转头,问她要说甚。
灯影摇荡,轻柔迷蒙,两人四目交对。
须臾,顾云容叹道:“我这个也是说来话长,等你回来,我再与你详说。”
如果她要完完整整地将那件事说与他听,那他今晚怕是休息不了。
不过她即便没有与他长谈,他这一晚也没怎么休息。
顾云容被他翻来覆去压了一整晚,次日一早倦得眼皮都撑不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送他,却被他按住。
“不必起来,好生躺着。”
他说着话时,目光在她身上凝了少顷,直到小厮在外面小心禀说车马已就绪,他才回身出去。
顾云容往床外侧挪了挪,勉力撑开眼帘,只来得及望了一眼他的背影,他便掩上门离开了。
她又倒回去继续睡。
她无需起身给谁请安,也确实困乏,遂放心大胆地睡到了近午时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