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不大愿意提及。
好在益哥儿跟茹茹跑了出去在院子里玩,没听见这一句,否则定要哭个昏天黑地。
“她嚒。”
董夫人看看指甲盖子,声音少说带着点委屈,“是怕在这里没有老爷撑腰,过不下去,还不如跟去和他当对贫贱夫妻,我可不要,他们两个去了,我正好落个清净。”
青娥晓得,对董夫人来讲,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五年前她还是个忍气吞声的“当家主母”
,刚决定不再寄希望于丈夫,丈夫就锒铛入狱流放潮州,而今孑然一身,只有儿子可以依靠。
“青娥啊,你瞧我是不是比先头看着老了。”
董夫人捻捻鬓发,在傍晚的流光中朝青娥回首。
青娥缝着自己的嫁衣,分心看向身侧董夫人,逆着光她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却又仿佛看到了许多,那脸上不光有董夫人十年前的模样,还有自己十年后的模样。
青娥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还有偌大的空虚。
春雨如油,润物无声。
傍晚冯俊成打伞从衙门回来,瞧见青娥侧坐在罗汉床上唉声叹气,他才刚迈过门槛,青娥就重重叹了一声。
“哎……”
“这么了?”
冯俊成摘下乌纱,随手递给王斑,后者带上门,将屋里空间留给二人独处。
青娥别扭不语,冯俊成闻见了屋里淡淡酒气,“吃酒了?”
因为他来在身后,青娥故意又把身子往里扭了扭,叫他看不见表情,“做你家奶奶不让吃酒嚒?”
一听这口气,冯俊成知道,这是自己忙得太过,有日子没问候过这位“小姑奶奶”
的安了。
“没说不让吃酒。”
冯俊成故作惊讶地走向衣架子上展开的大红嫁衣,“都绣好这么多了,堂嫂她们肯帮忙,咱们的日子就赶得上了。”
一听他说“咱们的日子”
,青娥稍稍给了点好脸,“哦,原是这个原因,要到日子了,所以整天神出鬼没,好叫我这个新娘子在婚仪前见不着你,不坏了规矩。”
冯俊成累一天了,回来瞧见她这活色生香,说话刺人的别扭样,不觉头疼,反而当个情趣,张开手将她从身后抱揽着,“见不着我,那你现在瞧见的是人是鬼?”
“呸呸呸!”
青娥连忙抓着他的手去敲木头,“你也知道是大喜的日子近了,是嫌我太高兴了?说这种话。”
敲完木头,没能将他手甩开,十个指缝穿插进来,非要跟她十指交握,他拥紧了她,前胸贴着后背。
“你高兴着呢?我还以为你这是生着气呢。”
他是真累了,下巴抵着她发顶,嗓音带着些微磨耳的颗粒,青娥扭脸瞧他,“今儿这是怎么了?我叫人煎碗利咽的药给你。”
“别走,没事,喝点热茶就好了,我还有话没和你讲。”
冯俊成搂紧了她,她想走也走不成,好像本就严丝合缝镶嵌在他身体似的。
青娥本来就不生气,更别提眼下他就在自己身边,哪还来有什么好抱怨的,只一味往他怀里窝,“你要和我说什么呀?”
“我今天在衙门办了郭镛的案子。”
“什么?”
青娥倏地扭转身,“郭镛?你把他给怎么了?”
起先在顺天府时,青娥就旁敲侧击向他打探过钱塘那几人下场,徐广德和秦家同流合污,名下土地早就充公,可郭镛却躲过去了,她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恨不得郭镛了立刻遭到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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