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赶车的正在跟别人说话,就跟吴娟嘀嘀咕咕叮嘱起来。
说来也是庆幸,当初娟子去副厂长家做小保姆,谁也没想到他那邋遢妈没活到半年就走了。
那副厂长也真讲信用,直接就给娟子办了个厂里的临时工,平时工作生活中还多有照顾,还真是个大好人。
吴娟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高大雄伟的身影,她眼神闪烁了几下,偷瞄了她妈一眼,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我要是找个啥都好就是岁数比我大的对象,你乐意不”
王桂芝拍手笑道“哎呀,大点好呀,大点会心疼人,啥事儿都能让着你。
你咱村有几对新成家的小年轻,就是因为岁数差不多,一闹别扭谁也不让谁,那打的呦,啧啧”
她可是去围观了好几次,那打的,跟有仇似的,恨不得捅对方几刀,可没过几天,俩人又和好了,真是猫一天狗一天的没法。
现在的小年轻,她是不懂,太能闹腾。
这会儿还美滋滋的王桂芝,在不久后见到吴娟给她领回来的女婿时,差点就上演当场去世。
很快,镇上中学就放了寒假。
哥俩一回家就听说他们二姐考上大学,过完年就去外省上学了,又是高兴又是不舍,整天就跟尾巴似的跟在千羽身后,连出去疯玩都感觉没那么香了。
千羽带着俩人进了几次山,折腾回来好些野味,哥俩从千羽那里学到的招式一直没扔下,坚持每天打几遍,身手也挺变得灵活矫健,追个兔子狍子啥的不在话下。
每天的闲暇时间,俩人就围着炕桌学习,问千羽一些不懂的难题。
“二姐,我俩以后也考你的大学好不好”
“行啊,你俩中学也快毕业了,等上了高中,只要成绩足够好,你们可以跳级,那样就能早点考大学,没准姐还没毕业你们就考进来了呢。”
哥俩默默对视一眼,心里同时下了个决定,他们一定要努力跳级,争取早日考上z大。
吴家的这个大年过的很热闹,家庭成员前所未有的齐全。
吴庆义两口子带着孩子小年那天就回来了,私下给千羽包了个五十块钱的大红包,还强硬地不许拒绝。
吴兰花则每天带着玲玲过来,忙里忙外,帮着张罗饭菜,吃过晚饭再回去。
玲玲懂事乖巧招人喜欢,主动帮着带舅舅家的表弟,给大人们省了不少事儿。
闹闹哄哄的大年过去,转眼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说实话,千羽的心情是雀跃的,期待的,终于可以走出去换一种生活方式,终于可以不用困在这山旮旯里干那脏累的农活,终于可以不用面对一些明明厌烦又不能随便弄死的人。
临行前一晚,老太太将千羽叫到跟前,塞给她一个鼓囊囊的荷包,让她留着傍身。
千羽一就知道这是老太太这些年来攒的私房,并不肯要。
她就算再缺钱也不会要老太太的钱,更何况她还不缺。
在这个家里,老太太摸不到一分钱,那些钱都是吴庆义每次回来塞给她的,一块五块十块都有。
索性吴庆义每年回来的次数有限,她就是攒也攒不下多少。
“奶,我不要,我身上有钱,这几年我卖药草攒了不少,再说大学里吃住都不花钱,本学校也免费发,根本也没地儿花钱。
这钱您自个儿留着,想吃啥就让人帮着捎带买些,千万别舍不得,也别总挂念我,我会照顾好自个儿,也会常给您写信的。”
这两年,她时不时地弄点掺了灵气的水给老太太喝,以往的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早已消失不见,可以说老太太如今的身体,下地干农活也没有问题。
所以,老太太手里的那几个钱,与其被王桂芝哄骗了去,还不如自己吃了穿了。
见千羽坚持不要,老太太也不再强求,只拉着千羽的手,轻轻地摩挲,反反复复叮嘱了许多,语气中是满满的担忧与不舍。
离开的时候,村长还专门赶着马爬犁送他们三个去火车站,又帮着将行礼给扛上火车。
也幸好他体格壮能挤,不然单靠千羽拉着两只弱鸡,还有那一堆大大小小的包裹,穿过乌泱泱的人群挤上火车,找到座位安置好,很难,超级难
直到坐在座位上,火车缓缓地启动,三人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刚刚我感觉自己就像沙丁鱼罐头里的一条鱼,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孙少安摸了一把额头的汗,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
李子清点头,“我的脚一直就没落地,就那么被人挤着一路过来,没想到过年期间的火车这么难坐,真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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