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愚蠢而不自知,实属天下少有。
然而大军临战自乱,究竟谁更无能的争吵不再重要,局势败坏至此,我已经无话可说。”
衣甲零乱的猛汉满身染血地奔近,挥锤喝道:“老贼,是你这奸佞误国葬送我大明数十万将士,实属罪恶滔天,饶你不得,吾为天下诛此贼!”
慈眉善目的老男人坐望锤落,面色惨然道:“你以下犯上,杀我就能大快人心?身为护卫将军,未能及早掩护皇上撤退,却在这儿徒逞一时之快,不去护主,罔顾皇上安危,我死后万岁爷也不会原谅你们这班无能妄为之辈。
反而要为我雕像立碑……”
听到草丛那边纷纷哀叫:“老公!”
我正伸头而望,漫天箭雨簌簌而落,虎头小子扑身抢来,将我一抱而起,纵跃走避。
有乐他们帮着蚊样家伙,急拽脸形奇特的小个儿之人穿窜草苇之间,奔向河畔。
信孝闻着膏布,边跑边问:“为什么乱箭没射到我们呢?”
有乐抢过膏布,随手贴回腿膝上,蹦跳着说道:“你想被射就回头跑……”
长利拉着信雄奔随在畔,憨问:“别回头,片刻间就连刚才那个捶人脑袋的猛汉也被射成刺猬了。
为啥箭雨没撒过来咱这边?”
“因为有我……”
小珠子刚冒出来嘀咕,就被有乐拿起小镜子搧去信雄肩后,随即自照脸容,啧然道,“知道了,别吵!”
信孝闻着茄子惑问:“为什么用手触碰不到它,你那个小镜子就能打着它呢?”
“因为他那个镜子不一般……”
小珠子刚冒出来解释,又被有乐抬起小镜子搧去信雄肩后,随即自照脸容,低言道,“那边似有许多胡人搜寻过来了,别吵!”
脸形奇特的小个儿家伙一听又着急,张开眼睛,焦虑地寻视四周,挣扎欲起,不安的说道:“皇上在哪里?不能丢下万岁爷……”
“你那万岁爷丢都丢了,”
信孝伸茄子给他闻,在旁安慰道,“不过他应该没事儿。
身上无损无伤,遭掳之后备受款待,也算好吃好住,反而有事的是你……”
脸形奇特的小个儿家伙皱眉避开茄子,惕问:“你们是谁?怎么看样子像骚扰东南沿海的倭寇……”
“倭你的头!”
有乐一镜子搧去,啧然道,“我们祖先比你这小回子来历正统多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咦,马千户被射傻了吗,他为什么用这种陌生而敌视的目光看我们呢?”
“当然敌视了,”
脸形奇特的小个儿家伙愤恨道,“你们看着像滋扰东南沿海的倭寇……”
“去你的,”
有乐揭下膝盖粘的膏布,啪一声贴去他嘴上,随即摇头说道,“你说的这些败类是义弘他们九州那边的家伙,况且其中有很多你们那边的人冒充,甚至连葡萄牙私掠船也串通一气干黑活儿,这帮打劫的蟊贼有什么出息,总之跟我家一根毛的边儿都不沾。”
“别沾那些脏水,”
闻听信照低唤,长利拉着模样娇俏的小家伙从草丛外慌退而回,惶然道,“河边和水中有许多死尸,衣不蔽体……”
草丛里有人叹息道:“先前发现不妙,撤兵为时已晚,瓦剌军队包围了土木堡。
驻营之处地势较高,旁无泉水,南面有条河流,却被瓦剌派兵占领。
大明数十万军队被围两天,取不到水喝,渴得嗓子直冒烟。
没有办法,只好让士兵就地挖井,可挖了二丈多深,也不见一个水滴。
士兵们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怨声载道,骂不绝口,军心越发涣散。
也先为了迷惑明军,假装撤退,故意将土木堡南面河水让出,暗地里则作好埋伏,只等明军争水大乱之机,出兵全歼。
我看到瓦刺军向后撤退,以为瓦刺军真的要停战议和,遂不加猜疑,轻易地下令移营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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