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就着外面的余光看清床上人的轮廓就出去等他醒来,先当面道个谢再说。
结果越看越不对劲——被子是瘪下去的。
怎么又不在了?
他一伸手,摸到了被子上淡淡的余温。
居然刚走。
可就算刚走,也什么味道都没有。
他有些懊恼又有些释然,开始质疑那药香可能真是自己的幻觉了,是上天赐下来挽留他的气味,只可神遇。
他能精准地说出其中几种药材的名字,但还有一味或两味却怎么都说不出,而这一味恰巧是最神秘最有吸引力的那味。
他需要再闻一次,哪怕两三秒,就能从记忆中把它调出来。
不如再试一次。
醒来四小时左右,嗅觉状态良好,气味源也刚走,可谓天时地利人和。
他把走廊的余光关在门外,开始全身心地感受黑暗。
感觉到自己开始适应的时候,他又临时加了一个催化剂——打火机。
让热量使让分子扩散的同时,他又不无严谨地在黑暗里带上了一个黑色眼罩,来隔绝火光带来的影响。
最后一次,这样都没有,就不偏执了。
他做好准备,把手伸到床铺的上方,点燃了打火机。
还没等他集中注意力去感受,就差点咬了舌头——
黑暗中,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
耳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衍辰受了惊,手一抖,火机脱手,手腕在挣扎无果后另一只手忙去摘眼罩,在行进半路却也被捉住了,关进同一个掌心。
他顾不得对方是什么人,脱口而出,“打火机掉床上了……”
他声音打着抖。
他不仅再次闻到了那个药香,而且不用处心积虑去控制变量,周身就被这味道包围了。
从前一个尾调的影子都能成为他在人间稍作停留的理由,现在浓郁得,颇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之势。
他突然觉得呼吸有一点奢侈,但又觉得自己处境有点危险。
“我接住了。”
对面说。
“你……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对面停顿了一下,“是我。”
听你声音不像是大叔哈。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克制道,“那个,谢谢你之前帮我包伤口。”
对面不语。
“给你添麻烦了。”
对面还是不说话。
他手腕被抓得有点痛,“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没等他反应过来,啪的一下,灯被打开了。
自己暴露在对方视野内,自己眼罩下却依旧是黑暗,几乎都能感觉到对方审视的目光了。
衍辰对于这种不对等的视觉关系很不适应,很没安全感地挣扎了几下。
“你刚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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