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清的神色旋即说不出的复杂,看在紫鸠眼里更激起他混淆黑白的欲望。
“我不信。”
卓清垂下了眼,语气极淡,“他……不是个贪图权势富贵的人。”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肯定,她只记得那双曾经几乎要融化自己的眼睛,澄澈甘洌,无贪无欲。
“人是会变的。”
紫鸠伸手,截了截自己的心口,续道:“曾经我以为天下除了自己,没人能再让我在心里腾出块地方。”
卓清一愣,紫鸠却不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接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你自己,难道也还是七年前的你吗?”
刹那的恍惑从卓清脸上一闪而过,紫鸠却看得清楚。
“你想再见他吗?”
一时间,墨绿色的瞳仁闪着繁杂的光,先是期盼,接着犹豫,最后却渐渐归于颓然。
“不想。”
卓清恢复平静,俯身去整理桌上的败局。
紫鸠静默的看了她许久,直到她收拾好所有棋子抬起头来。
“晚上你自己吃吧。”
“你做什么?”
“大半年没下山寻乐子了,浑身都憋出病了!”
说罢,紫鸠又是那副招牌的欠揍无赖样,丢给卓清一个媚到骨里的笑,飘然下山去了。
卓清不知道紫鸠到底找什么乐子去了,却知道他绝对是喝了不少酒。
紫鸠摇摇晃晃上山来时,已是月明星稀。
被酒水浸湿的衣襟大敞着,露出一片白皙滑腻。
听的一阵悉疏之声,卓清出门去看,正瞧见紫鸠一个踉跄便要倒地,她忙闪身上去一把扶住他。
虽说卓清如今身兼数家之长,功夫不弱,可紫鸠毕竟是个大男人,下跌之势几乎连卓清都要拉倒在地。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卓清下意识就想把紫鸠一把推出去,可忽然想起这人重伤初愈,便忍了下来,一咬牙,承受着紫鸠大半的重量,扶着他向屋内走去。
紫鸠口中一直嘟囔不清,像是咬到舌头般含含糊糊。
细细听去,却是哼哈着小曲,曲不成调——
“此夕欢娱,风清月朗。
笑他梦里暗高唐……
仙偶纵长生,论尘缘也不凭争。
百年好占风流胜,逢时对景,增欢助情,怪伊底事好悲哽?问双星,朝朝暮暮,争似我和卿?”
卓清皱眉:“喝成这样还不忘声声鬼调,真是不让人消停的妖孽!”
似是听见“妖孽”
二字,紫鸠一个激灵,清醒了三分。
他朦胧着一双桃花眼,晕乎乎的抬头看自己正全身靠着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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