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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熟我才觉得挺尴尬的,”
樊盛无比认真地说道,“所以下次还是你自己告诉我吧。”
凌潭已经闭上了眼,轻笑一声以作回答。
“眯一觉吧,还好几个小时才到呢,”
樊盛轻轻道,说完他又轻声抱怨了句,“还神清气爽呢,昨天肯定大半宿没睡。”
凌潭没理他,好像已经睡过去了。
看着他睡着了,樊盛才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凌潭有时会用发胶将额前的碎刘海撩上去,此时他没有刻意地修饰,碎发搭在额头前,随着从车窗灌进来的风轻轻摆动。
他的眼睫又细又密,在下眼睑处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不笑时像一座被造物主进行雕琢过的雕塑,标致又那么自然。
只是今天的他,原本白皙的面庞上却带着几分不正常的苍白。
樊盛想起他们的高中时期,这个人喜欢捧着一本航空杂志,在其他男孩拼命在球场上散发荷尔蒙或是和女孩子卿卿我我时,一个人坐在教室中细细地读。
樊盛还记得,如果在这时叫他的名字,他会缓缓地抬起头,带着几分疑问,用那双好看的眸子看向自己。
他那时候瘦的很,身上宽大的白色校服会随着风轻轻摇摆。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之时,那时候的教室条件也没有现在这么好。
盛夏时分别说空调了,连唯一的一个小电扇都坏了。
四十来个半大孩子挤在一个空间里,大家都热的汗流浃背,一天下来衣服洗了好几遍。
而且天气一热就容易发躁,在其他人嚷嚷着鬼天气,疯狂地用课本扇风时,凌潭就那么悠然自得地坐在那儿,不急不躁,十分平静。
从那时起樊盛才真的信了“心静自然凉”
这句话。
但没人真的相信凌潭真的能实现梦想。
因为凌潭那时候成绩是碾压式的好,随随便便能进年级前十。
他身上唯一能跟飞行员搭上一点联系的特质就是视力好,每次体检都能看清视力表最后一行。
所以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弱不禁风的书呆子,连老师都婉言劝他,以后走科研或者师范道路挺好的。
只有樊盛知道这个人心里到底有多坚韧。
他每天放学要在操场上跑五公里才会回家,只要能强健体魄,他无所谓刮风下雨。
一个人一旦有了梦想做武装,就真的可以一往无前。
他们之所以能成为朋友,是因为有着相似的家境,还有些许相似的性格。
凌潭上大学时曾经跟他说过“飞在天上的都是超人”
。
那么就注定了他所追寻的,樊盛虽然能理解,但不能陪他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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