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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君停住脚步,目光有些哀伤。
三年了,经过上千个日夜的风雨洗礼,这里不可能再存有任何痕迹,他心里明白,但仍旧忍不住想来看一看。
说到底,还是不甘,还是遗憾,还是想在岁月的摧折中,抢夺到关于昔日旧友的最后一点影像。
“的确是涉案,但不是土地纠纷……”
夏之君眼前树立着一块巨大的混凝土块,上方支出一截生锈的钢筋,扭曲着,像一把气势汹汹、从天而降的凶器。
这样的混凝土块有很多,乍一看周围仿佛成了一个硕大的剑冢,加上横生的诸多荒草,平添一股萧瑟意味。
夏之君伸手摸了摸那截钢筋:“三年前,江市发生了一起绑架案。
富商陆子任的女儿陆茜茜周末与男友约完会后就离奇失踪了,既没有回家,也没有任何留言。”
他缓缓道来,“她的家人第二天就报了警,一开始只当是一起普通的人口失踪案,但很快,绑架陆茜茜的绑匪打来了电话,要求提供一百万的赎金。
这个案子很快被转移到了江市刑警总队,由重案组侦办。”
韩山听到这里时眉心不可抑制地跳了跳,三年前的重案组,这个时间点卡的太准,让他不免要去怀疑这个案子是不是和他哥受伤离开刑警队有关。
***
“陆茜茜的案子最后落到了我们小组头上,当时我进警队没几年,资历尚浅,脾气却不小,说话做事都不会拐弯,就挺不受人待见的……”
准确说,是挺不受组长待见的。
程云开那会儿总让他低调,让他和同事打好关系,多拍拍领导马屁,可他偏偏学不来虚与委蛇那套,两人没少为此发生争执。
林春舟静静聆听,并不打断他。
“我们很快查到了线索,绑架陆茜茜的嫌疑人基本锁定,是三名未成年人。”
说道此处,韩章眼眸黯了黯,嗓音也逐渐低沉,“陆茜茜出身良好,在校成绩优异,平时也很热衷公益活动,曾经做过少管所的义工,而这三名少年,可以说是少管所的常客了。
他们可能在接触陆茜茜的时候知道了她富家千金的身份,于是在离开少管所后,选择了她这个最适合的人选,精心策划了一起绑架案。”
他这种说法十分的古怪,林春舟几乎立马就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用“合适”
这个词?对什么最合适?对谁最合适?但他仍然没打断对方,而是选择继续听下去。
“我们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所,他们没有离开江市,就藏在郊外一处临江的废弃厂房内。”
厂房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以前是一家大型纺织厂,后来随着社会发展,本着减少污染,还市民健康生活的理念,于三年前整体迁出了江市。
空空荡荡的破旧厂房像抹孤独的影子静静矗立在江边,只等爆破拆除。
三名少年便是将陆茜茜带到了那里。
“当时为了人质安全,我们迅速制定了营救计划。
现场由重案组组长指挥,直接听从后方指挥部命令,而后方指挥部则由特警总队参谋长和重案侦查处处长坐镇。
行动被安排在午夜三点,人最疲劳也是戒心最低的时刻。
每个人对那次行动都信心满满,觉得一定会成功,毕竟对方只是三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韩章皱了皱眉,“我却觉得说不出的古怪。”
三个少年,有组织有计划地绑架了陆茜茜,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了一座远离人烟的废旧厂房内,并且只打了一个勒索电话。
在韩章反复确认下,陆子任回忆通话中少年并没有试图伪装自己的声音,更没有勒令陆家不准报警。
这或许可以解释为初次绑架,手法还不老练,但韩章却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疑点,那一整晚,他都在试图劝说组长延缓营救计划。
直到他们到达营救点附近,全组待命状态,他都不曾放弃,甚至还想说服程云开和他一起劝说组长。
“这里面有问题,你看到那栋建筑了吗?我看过图纸,建筑整体是外方内圆的结构,里面楼梯高低错落,就像个大型迷宫一样。”
韩章一手摊开,另外一只手五根手指组成一个圆阵立在掌心,模拟着建筑结构,“他们肯定把人质藏在中心了,而且我猜会是最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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