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不是说偷钱要家法处置的吗?怎么现在人赃俱获,大伯母却没有事情呢?”
一道带着哭腔的柔软嗓音缓缓响起,砸破本该“就此了之”
的窗户纸。
闻言,孟振业几不可见的皱起眉头,心中觉得这个孟青禾还真是得理不饶人,不懂得看长辈脸色。
但是偏偏这话还是从自己口中说出去的,如果不执行的话,以后在这个家里,他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沉吟片刻后,孟振业偏头朝着黄秀英说道:“从房里把戒尺拿过来。”
孟家往前数几代,老祖是旧时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一把戒尺管教过许多学生,同时也把自家小辈约束得老老实实。
自此,那把戒尺就成了孟家的家法正道之用。
“老头子。”
黄秀英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孟振业,看这架势是真的要动家法啊?
刚开始得知钱是彭娟偷的,黄秀英气昏了头,直接动了手,后面见大儿子孟保军上前来护,方才回过神来。
他们二老一向偏爱大儿子一家,平日里暗地没少补贴,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钱就算彭娟不偷,以后也要进他们手里的。
所以黄秀英气着气着就想开了,也就没将此事太放在心上了,准备等会儿私下里再说教彭娟几句,就算翻篇了。
可是现在孟振业却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彭娟用家法,这不是单单在打大儿媳妇,也是在落大儿子的面子啊。
孟保军难免不会对他们产生怨怼。
况且现在老大和老二家的崽子们都长大了,分家是迟早的事情。
日后他们二老说到底还是要跟着老大家一起住的,如果因为这件事在心里埋下疙瘩了,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儿,黄秀英还想出声劝两句,但是却被孟振业强硬的态度给打断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黄秀英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猛地往外面走去,没一会儿就拿着一把又粗.又长的戒尺回来了。
“跪下。”
孟振业接过黄秀英递过来的戒尺,指着彭娟说道。
动作间,戒尺在空中留下一道劲风,把彭娟吓得瑟瑟发抖,她死死抓住孟保军的衣袖,张口小声道:“孩子他爹,救救我啊。”
细听便会发现她嗓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显然是怕极了那把戒尺。
孟家动用家法的次数,自她嫁进来后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上一次还是在三年前,二弟家的老大孟仲春发了疯一般要娶隔壁村的孤女。
那一戒尺下去,壮硕的汉子都皮开肉绽,更别提她一个女人了。
“爹。”
自家媳妇儿这么可怜兮兮地向自己求救,是个男人都得心软,更别提平时就对彭娟言听计从的孟保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