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跟掌柜要来一大张半新不旧的糊窗纸,蘸着猪血歪歪扭扭写明他们母子金州寻亲的遭遇。
她边写边流泪,泪水浸湿猪血,更象一封凄惨的血泪书了。
汪仪凤吃完药睡着了,沈妍给她擦完身体,跟沈蕴交待了几句,拿上血书木板准备出去。
沈蕴不放心,非要跟她去,沈妍无奈,只好同意。
距离客栈几十丈就是十字路口,过往的人很多,沈妍就把卖身的宝地设到了路口一角。
她跪在垫了稻草的破席上,血书铺到地上,双手抱着木板。
这块木板是昨天沈蕴用的,除了一个大大的“卖”
字,下面还标明二十两的身价。
沈蕴很谨慎、很小心地跪在她身边,眼底充满期待,令沈妍心痛心酸。
异世重生,有母亲和弟弟,是负累,又何尝不是牵挂、是前进的基石呢?
前世,她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人家穿越几乎都出身富贵、一世荣华,可以弥补前生的遗憾。
轮到她,就完全变了味,真是同人不同命,谁又能奈何老天?
有几个人上前询问,很同情他们母子的遭遇,可听说要二十两身价银子,就都摇头走了。
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最多值十两银子,姿色出众,卖到青楼最多也就是十五两,这是金州人市的行情,象沈蕴这样的男孩卖二十两价格正合适。
“姐姐,卖我吧!
娘治病要二十两银子。”
“别说话,再等等。”
沈妍心中已有打算,她想撑到中午,充分了解买主的心态,忖度他们的需求。
等她心里有了底,她会适时适量展示自己的技艺才学,让买主认为出二十两银子反而拣到了便宜。
若此路不通,实在找不到买主,她就想卖身青楼,至少身价高。
从妓女到女皇,青楼女子也能宠冠天下,这是小说中常见的桥段。
可沈妍不会幻想这些,她现在才八岁,到少培训六七年,才能挂牌接客。
现在委身青楼不过是权宜之计,六七年的时间不短,变数也很多,谁又能猜中将来呢?
“测字、算命,十文一卦,保准――”
沈妍寻声望去,不禁皱眉,离他们三尺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个卦摊。
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道坐在高低不平的长凳上,双臂拄着一张三条腿的破桌子,正抡着拂尘高声招揽生意。
他不时扫沈妍一眼,满脸不屑,精亮的目光很不友好。
“小妖精,看什么看?仰慕你道爷爷的风仙道骨吗?”
“不许骂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