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蒋齐的注视下擤了个尴尬的鼻涕,裴四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坨安全的茧子,清清嗓子,开门见山:“上床?”
蒋齐定定看着他,摇头。
“不上床你把我薅来你床上趴着?!
你就这么追人啊大爷?我感冒碍你什么事儿了你管我?”
裴四瞪着蒋齐吸溜鼻涕,从裤兜里往外掏烟,刚叼到嘴上就被蒋齐拽走往床边垃圾篓里一丢,也不说话,就这么一丢。
裴四愣一愣,扬手把火机和烟盒摔了,握起拳头往蒋齐脸上招呼:“你他妈有病啊!”
“你当你是我妈啊!
我妈都没这么管过我!”
他骂。
蒋齐打架的经验实在超出裴四不知道多少,侧侧脖子轻松避开绵软的拳头,一伸胳膊兜住裴四的腰,把他搡回床上。
“想不想上你?当然想。”
他掐住裴四的下巴,跟他鼻尖挨着鼻尖,喷出低沉的吐息:“但不是现在。”
这老男人……
蒋齐在裴四面前一向扮演着寡言沉默的角色,用笨拙的方法表示着自己的情感,冷不丁这么爷们儿一下,地头蛇的气势还真把裴四唬在了床上,眨巴着睫毛跟蒋齐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蒋齐撂下话又起身出去,裴四瘫在床上,回想那天他在酒吧把蒋齐叫到自己的休息室里,两人的交谈——
“蒋爷,您到底想做什么,直接说明白,咱俩都痛快不是。”
“追你。”
“哎哟,你这是想跟我谈恋爱?”
“嗯。”
“哈哈哈……滚你丫的!”
没错,滚你丫的。
裴四眯眯眼,气极反笑,在床上伸个懒腰翻了个身。
你乐意伺候老子就伺候,谈恋爱,做你家的傻逼梦去吧!
这么想之后,他反倒相当坦然起来,蒋齐笨手笨脚端来的粥他也老实吞了,盘腿在蒋齐的大床上安心当老太爷。
“我说蒋爷,”
喝完一抹嘴,裴四又开始跟蒋齐耍嘴皮子:“你到底哪儿想不开,看上我什么了?”
他低头打量自己,眼睛一眯,露出好看又狭促的笑:“觉得我屌大,屁股翘?”
追人,蒋齐不会,开黄腔,他更比不过裴四的二皮脸,瞥瞥裴四裹在被子里笼统的线条,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揉揉鼻子不接腔。
裴四仰头哈哈大笑,笑到一半被口水呛住,老绵羊一样“喹喹”
咳了半天。
这次蒋齐没去管他,乜着裴四,眼神儿里颇带着些“嘴贱活该”
的意味。
气得裴四又伸脚踢他:“水!
水!”
二人倒难得这么和平相处了一个半天。
睡了个冗长的午觉,裴四醒过来觉得舒爽许多,他活动活动筋骨,在另一个男人家里醒来,身体却没有任何被触碰的感觉,还让他真有些不太适应。
得去店里了。
摸过手机看时间,提示栏里一串消息,他挑挑拣拣,滑开来自温让的那一条。
温让没什么事儿,发来两件衣服,询问裴四的看法。
衣服的风格不像温让,裴四笑歪了嘴,给他回复:给你那小炮友买的?你跟养儿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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