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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火焰冲天,兵戈金石之声不绝,蓝色的灵力碰撞甚至分不清谁是谁,叶浔感觉自己仿佛被燎人的火舌晃瞎了眼。
那些曾经的爱护关心和教导一夜之间变成了令人作呕的伪善嘴脸,将十几年的貌合神离通通塞进他嘴里。
恶心得想吐。
他们没有任何防备,几乎是压倒性地挨打,叶桢震怒于叶桦的反咬一口,死也不肯将唳鹤庭拱手让给狼心狗肺之人,一人留在唳鹤庭内对阵十几人,一面让心腹送他和弟妹母亲离开唳鹤庭。
他和妹妹叶汐弟弟叶淮都已经开始修炼,却万万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他今年十五,已经有五纹灵珠的实力,奈何灵力充沛也敌不过对面几十年的老狗,何况叶汐叶淮,还有一个并非修士的母亲。
母亲带着十岁的叶淮与叶浔叶汐分开逃走,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好也不知道。
他带着叶汐仓皇逃窜,路上被追兵追杀却不敌,一下没看护住,叶汐就被砍掉了一条胳膊。
那一瞬间,叶浔心里的弦绷断了。
接下来的事叶浔的印象都不深刻,只觉得自己可能是震怒暴起,孤身闯入了对方十几个人中大开杀戒,后来怎么逃出来的就不记得了。
睁眼的时候他被救到了一处小木屋,只有他一个人,带着后背深可见骨和两只手几乎被震裂的伤。
留在身边的只有一把剑,信息几乎隔绝,他甚至不知道母亲和弟妹是否活着。
叶浔心下烦闷,一口酒闷下去就呛到了,隐忍地咳嗽两声,肺腑都在疼。
屋内窸窸窣窣一阵,屋内人执了灯走出来,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沈大哥,你怎么起来了……啊!
你还喝酒!
不是说好了不喝了吗?”
叶浔抱歉道:“对不起阿照,吵醒你了。”
流照赶忙上前收缴了叶浔的酒壶酒杯,“……这半壶酒还等着给你处理伤口的,沈大哥,你答应我不喝的。”
“好好好,我不喝了。”
流照嘀咕一句“都喝了还说什么”
,把身上外衣也披在叶浔身上,“沈大哥,夜里风凉,进屋吧。”
“阿照,我睡不着,就坐一会儿。”
流照没说话,转身回屋,取了一条小毯子,盖在叶浔腿上,又把衣服拉了拉。
叶浔哭笑不得,“我也没有那么脆弱。”
流照:“那是你觉得,我捡到你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差点没过来,你倒好,不爱惜自己。”
流照的婴儿肥还没褪下去,这样唠唠叨叨的,倒像是个闹脾气的孩子。
叶浔:“你就这样把我捡回来,万一我是个坏人,你救了我再过河拆桥呢?”
流照很无所谓,“我无父无母,细胳膊细腿抢回去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图什么?反正你现在没好也跑不了,你要是卸磨杀驴,我就不给你换药熬药,让你活活疼死。”
说错了,不是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