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满停步回望。
身后走近的郎君,眉目清朗,乌发浓黑,踩着清晨阳光信步缓行,宛然一个翩翩佳公子。
谁能想到他半个月前面色惨白似水鬼,一条年轻性命几乎丢在水里
害他之人可恶得很
应小满赞同说,“确实应该早点揪出来。
记得你说过,害你的有自家人早日揪出那恶人,你才好早日回家,和想念你的亲人团聚。”
西屋郎君冲她微笑,眼神煦暖如春风。
“应小娘子待人真心实意,我很感激。”
想了想,他又补充,“等我那好友带些钱财过来,我便能把这些天的欠账结清。
搬进新宅子之后,也能按月支付赁金,你无需担心财物事。”
这句话可算说到应小满心坎里去了。
“太好了。
我娘就怕你赖账。”
街巷清幽,两边院墙探出迎春花,有几分像城北的七举人巷。
应小满走着走着,突然高兴起来,原地转了半圈,捧着桃花倒退着往前走,边走边问身后的郎君。
“我们在城西中段,往南走一个时辰回铜锣巷,往北去城北七举人巷呢”
“差不多路。”
“你还没去过新宅子罢今天带你去。”
西屋郎君笑应下,“好。”
还是不舍得花钱雇驴车,两人硬走去城北七举人巷,又花了整个时辰。
东边阳光已经升过院墙。
新宅子的大门铜匙已经交付,应小满珍惜得很,随身带着。
刚走近清幽门边,前方却传来一阵喧嚷开道之声,她本能地往院墙边一闪,藏身在阴影里。
斜前方长乐巷口有车马出行。
十来个长随簇拥着一匹高头大马出现在巷口,禁卫让开通道,百姓退避路边。
这场面似曾相识,她心里一跳。
再定睛细时,马上那人穿一身绯色锦袍,肤色白皙,相貌阴柔。
虽说神色也阴沉,却并不是她仇家,晏家家主晏容时。
她的手指抚过腰间沉甸甸的牛皮袋,望向重新封锁进出的长乐巷,心里有点失落。
毕竟她今天来迟了,不可能每天刚好撞上仇家出门。
身侧的郎君也在遥望着长乐巷口。
他的瞳色比寻常人浅。
暗处不出分别,只有在明亮阳光的照射下,才显出偏浅棕的琥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