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远歌停了手:“舅父教训的是。”
梁奚亭穿上衣衫道:“去吧,去陪你那丑媳妇。”
后院屋子里,莫远歌的“丑媳妇”
正在生气,坐在窗前拆头上的珠翠,摔得“噼里啪啦”
响。
“怎么了?”
莫远歌开门便见他一脸不高兴,问道。
江千夜噘着嘴低声道:“我不想扮丑了。”
莫远歌笑道:“怎么还跟孩子置气,你若不想扮丑便卸了吧,不出这屋便是。”
江千夜道:“那是孩子吗?明明是一群叫花子。
危柱山收弟子不看资质的吗?”
莫远歌道:“那你就更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他站在江千夜身后,看着镜中那张脸,“星河,这些孩子都是当年危柱山死去弟子的后代,他们的父母亲人都葬送在那场变故里。
危柱山便是他们的家。”
江千夜也看着镜中的莫远歌,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半晌才道:“真好,他们还有个家。”
他叹了口气,起身脱衣衫。
莫远歌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把上身衣衫褪尽,伸手摘除胸口的假乳,红晕悄然爬上莫远歌脸颊,在他脸上迅速晕染开,到耳朵,再到后脖子。
他立即转身背对着江千夜,心中“突突”
直跳,这才明白梁奚亭为何受惊。
“你……也不避着点人。”
莫远歌声音不正常起来。
假皮子用特殊的胶牢牢粘在胸口,取下时并不好受。
江千夜一边扯,一边龇牙咧嘴道:“有什么好避的,这又不是真的。”
“你……慢慢换,我出去一下。”
莫远歌突然不知该先迈哪条腿,顺拐着推门出去了。
莫远歌站在院中,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幕,冷风吹来都吹不散那画面。
这使得莫远歌感到烦躁。
他和梁奚亭是一类人,疲于奔命,活着都艰难,风花雪月从来与他无关,他也志不在此。
花容月貌的女子和衣衫褴褛的乞丐,在他眼中并无区别。
今日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男不女的身子便有些把持不住?
屋子里,江千夜浑然不觉莫远歌的异常,卸了身上脸上的假皮子,换上自己的衣衫,便默默收拾那些易容的工具。
一炷香的功夫后,莫远歌才进来,也不看江千夜,只是站在门口道:“晚饭我会给你送来,今夜你睡床我睡榻。”
江千夜一边收拾一边抬头看他:“你个高,睡榻多憋屈,和我一起睡床吧。
那床宽,我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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