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儿,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让下人处理就好了!”
王秋雅姗姗来迟,也不过是怕贺兰留芳太过分,引起人的注意就不好了。
九卿的目光在触及王秋雅的瞬间,顿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开了两个恶仆的钳制,铁链的叮当声伴随着她踉跄的步伐,她用尽全身力气,扑倒在王秋雅身前。
被烫坏的嗓子如同破晓前最刺耳的鸦鸣,穿透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喊道:“母亲……母亲她尚在人世?她所言……是否属实……”
每吐一字,都似有血珠自她嘴角滑落,与她的话语交织成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血水顺着她的话不断溢出。
王秋雅拉着贺兰留芳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淡淡的看着满是悲愤不甘的贺兰九卿道:“你的母亲的确没死!”
贺兰九卿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满身脏污的软在地上,眼中的光芒散去,徒留一片空洞。
‘那便好,那便真是再好不过了。
如此,她便不必再背负那沉重的枷锁,不必在痛苦与仇恨中挣扎求存,只为给母亲报仇了…。
贺兰九卿眼中的一起情绪再次归于淡然。
她不甘,她要见母亲,她想要问问母亲为何丢下她。
可手脚上沉重的铁链叮当作响。
渐渐的口中溢满鲜血,顺着嘴角滴落满是尘埃的地面。
“趁着夜色,扔到无妄崖下去吧!”
王秋雅看着气息微弱的贺兰九卿,眼中满是冷漠和痛快,指挥着人将锁着贺兰九卿五年的铁链解开,然后装进麻袋扛起来趁着夜色往外走去。
无妄崖,呵,传说无妄崖深不见底,从未有人能到过崖底,曾有人下去探查,被人拉上来时却变成了一身白骨。
从此无妄崖就成了世家贵族子弟们消尸消尸灭迹的地方。
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只要忍耐,只要活着,就能有机会报仇雪恨,她毕竟是父亲的女儿,可她从未想过母亲还活着。
大概是贺兰九卿的体质,毒药的药效并未快见效,只如同万虫啃噬般痛苦,眼睛已经一片模糊,五感逐渐在消失,不知颠簸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的声音在静谧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恐怖。
耳边传来风呼呼的声音,随后被人扛着颠簸一阵后停下。
随着身体一阵晃动后,恐怖的下坠失重感传来。
意识逐渐消失,仿佛身体和灵魂都要被黑暗吞噬。
无妄崖下亡命人,黑白锁魂不得归。
这样死了也挺好的,可人究竟为何为人,为何生,又为何死?死后魂归何处,无间地狱么?可她已经身处地狱,还将归于何地?
但愿来世,所到之处无污浊,可见之处净无尘。
在玄灵大陆,妄灵界深处,一汪幽邃的湖泊,其下暗藏玄机,阵法繁复。
湖底,一位老者静坐如松,气质凡脱俗,身着一袭灰色纤云灵锦织就的长袍,衣袂随风轻轻摇曳,他的丝已染上了岁月的霜白,却更添了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突然妄灵界界内云雾缭绕,霞光万道,原本宁静的空气突然躁动,狂风自无形中来,携带着天地间最纯粹的灵力,如万川归海,形成一道道璀璨的灵力旋涡,疯狂地向老者汇聚。
这股力量,足以撼动山河,却在他周身形成一片奇异的宁静领域,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随着灵力旋涡的逐渐收敛,狂风骤停,湖面归于平静,而那汇聚而来的浩瀚灵力,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缓缓融入了老者的身躯,消失不见。
这一刻,仿佛整个妄灵界的灵力都为之震动,而后又迅归于沉寂,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灵韵,久久不散。
老者终于缓缓睁开了那双紧闭了几百年的眼眸,那是一双经历了无尽岁月沉淀的眸子,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又似蕴含着宇宙间最古老的智慧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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