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
“不用。”
这一下秋颂倒是反应得很快,他下意识抬手,不过就要落到靳桥肩上的手却半路停下,他扯了下嘴角,强装大气,“放心吧,这次我真的放你走了。”
又突然凑近,弯着眼睛,尽管笑得狡黠,但也难掩眸子里的倦色:“所以不用讨好我。”
不出意料地看到靳桥蹙起眉头,秋颂心中也没觉得有多松快,他从前明明最喜欢看到靳桥吃瘪。
现在突然觉得没意思得很。
“哥!”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台阶下,靳樊打着伞走上来,亲昵地挽住靳桥的胳膊,看到秋颂时却脸色突变,眼中的厌恶根本藏不住。
不过大概又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她努着下巴,冷笑道:“秋颂,我真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从此以后我哥跟你再也没有瓜葛了。”
“这话说早了,等三十天过后再说吧。”
秋颂懒洋洋地提醒。
靳樊皱紧了眉头,有些咬牙切齿:“你休想耍花招,如果你还有点儿良心,就别再纠缠不清,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哥已经受够了你的折磨——”
“靳樊。”
靳桥淡淡地打断,抬眼看向秋颂。
他们四目相对,秋颂嘴角微扬,自嘲:“恭喜啊,即将脱离我这片苦海。”
他们的婚姻,按发小祖唤的话来说,就是一场强取豪夺。
秋颂用一纸婚约,将靳桥强势地留在身边,整整一年,不过回想起来,好像也就眨眼的功夫。
他们这段失败的婚姻,从开始就昭示了——回国第一天,秋颂没有回家,反而跟一堆狐朋狗友泡在了酒吧里,不知道是谁提起了上学那会儿的事情,越扯越远,然后说到了秋颂头上。
“颂哥,还记得靳桥吗?就你当年高调求爱的那个。”
“怎么回事儿,哪壶不开提哪壶?颂儿是多豁达的人,三五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靳桥是哪号人。”
祖唤啧了一声,打断那人的话。
秋颂却突然正色,本来懒散的语气也认真许多,“靳桥,他怎么了?”
那人专门坐到秋颂身边,一脸八卦相:“听说他妈做生意赔了小一百万,钱没了人还气进了医院,靳桥正到处筹钱呢。”
他憋着坏笑:“要是这会儿你雪中送炭,他不得主动投怀送抱啊。”
包厢里顿时一阵哄笑,其他人也跟着消遣起哄。
“这主意是不错啊,再说了,同性婚姻刚合法不久,你直接甩张银行卡过去,看他答不答应!”
灯光时暗时亮,斑驳的光点打在秋颂脸上,他漫不经心地笑着,眼睛瞧着像醉了,这帮人当玩笑似的打嘴炮,只有他是真真切切地在考虑这件事情。
祖唤挤开周围人坐过来,手里的酒杯碰了下秋颂的,“不是吧,你当真了?”
秋颂撂下酒杯,拿起桌上的话筒:“民政局几点开门?”
十二月的夜里,风跟刮刀子似的,秋颂穿着件薄大衣杀到了靳桥家门口。
过道里没有灯,门打开的那瞬间才有光透出来,穿着家居服的靳桥从门后出现,脸上露出微微错愕的表情,时隔四年又看到这张脸,秋颂没感到陌生,反而觉得大二那会儿的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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