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乔乔似理直气壮,其实心中隐隐有那么一丝发虚。
她并不确定那一大通马屁有没有成功哄好眼前这位君子瑾玉。
她家大君子吃醋可厉害了。
林霄被收拾得有多惨先灌一肚子酒,醉得云里雾里,又乍然听闻惊雷般的中毒噩耗,一晚上饮的酒全吓成白毛汗,流满了衣襟。
离开的时候,九尺黑塔壮汉双腿都是飘的。
有这个前车之鉴在,聪明的颜乔乔决定先下手为强。
漠北不比中原、江南那些繁华富庶地带,这边自然环境恶劣,人们活得也糙,没那些精细的玩意儿。
沐浴要么去河里,要么汲上井水来冲洗,什么木桶、热汤、喷香花瓣,找遍整个漠北恐怕都找不到一处。
于是颜乔乔故意无理取闹,就是为了难倒公良瑾,让他对她有所亏欠,这样他就不可能再与她秋后算账。
她觉得自己脑子挺灵光,完全没有醉。
除了无法走直线之外,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赵玉堇,喝了酒不能泡热水澡,好难受啊。”
她把脑袋一低,额头撞上他的胸膛,心机满满地说道,“不过也没有关系,不行就算了,欠着你欠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嗯”
手指软软地攥着他腰侧的衣裳,指尖轻捻布料,等他回答。
“行。”
他温和的声线微带哑意,“先饮醒酒汤。”
颜乔乔愣怔片刻。
虽然没能难倒他,但是想到香喷喷热腾腾的花瓣浴,她立刻激动起来。
饮了酒,出了酒汗,浑身肌肤是当真难受,脸上也像是糊了许多灰尘,厚厚重重,极不畅快。
这种时候泡热汤最舒服。
“赵玉堇最好了”
他扶稳她,着她晶亮又迷蒙的双眼,轻叹“你一个人可以”
她郑重其事地点头“当然,我又没醉”
颜乔乔歪在窗榻上,微微发木的眼珠子追随公良瑾,移过来,移过去。
他出门片刻,回来之后,用屋中的银泥炉煮上醒酒汤,然后替她准备沐浴后更换的白色雪缎中衣和简易外袍。
她有一点点头疼,但这样着他,心口却是不停地往上冒细碎的气泡。
翻涌沸腾的欢喜,比泥炉上煮的汤更加热烈。
这种心情,就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可遇而不可求。
良人亦是。
她凝视着他的背影,唇轻轻动了动,用口型无声地唤了句,“公良瑾。”
他恰好回头过来。
“”
颜乔乔浑身一颤,差点儿吓得跌下窗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