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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不是一个人。”
朱高炽摸摸自己的脸,在心里加了句“除了这副身子”
,然后拉了把椅子坐到朱棣对面,才又问道,“父王的腿是不是以前有过旧伤?”
朱棣看了看自己的腿,笑笑:“不算是旧伤,老是在塞外作战,常年爬冰卧雪的,染上痹症而已,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会发作,有些疼痛难忍。”
“痹症?”
朱高炽皱了眉头,“大夫给你都开了些什么药?”
古代的所谓痹症就是现代所说的风湿,感病则其治乃异。
痹者闭也,五脏六腑感于邪气,乱于真气,闭而不仁也。
或拳而能舒张,或不能行步,或左偏枯,或右偏壅滞,或上通于下,或下不通于上,或左右手疼痛等等都是风湿的常见症状,严重一些的或喘满而不寐,或昏昧而不醒,或感邪而未亡,甚至即疾而死亡。
且遭遇天气转变寒凉之时,病症尤为突出,四肢骨骼关节处常出现麻痹疼痛之状,的确是很难根治。
当然,病理之宗乃治根,不宜治标,只要用对了药,用对了人,再注意休养生息,总是会有效果的。
朱棣闻言答道:“无非是些补气健脾,燥湿利水的汤药,吃了许久也没见好。”
朱高炽接着说:“要是不介意的话,把方子给孩儿看看?”
朱棣没多说什么,从书桌上捡了张纸递过去:“你似乎很懂医术?”
“我母亲是医生……呃,就是大夫,小时候经常翻她的医书看,看得多了也就记了些方子。”
朱高炽接过药方,笑了笑,低头仔细阅读,时不时的抬起头问一句,“这个字念什么?”
在问到第五个字的时候,朱棣的嘴角终于忍不住抽搐了:“你读了那么多医书,怎么连字都认不清楚?”
朱高炽呵呵一笑:“没办法,我们那的文字跟你们这儿的不一样。”
“你们那儿……”
朱棣皱了皱眉头,半晌之后吐出三个字,“是哪儿?”
朱高炽拿着药方的手顿了顿,张了张嘴,终究是没发出声音。
不是他不愿意告诉他,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他。
死后重生,灵魂转换已经让人匪夷所思,朱棣能接受已经让他大感意外。
如果他再告诉他自己来自千年之后,他会不会真当他是疯子?
就算他不当他是疯子,真的相信了,那么他问到历史上关于明朝的记载,他该如何做答?虽然他知道历史的走向,但很多事情还是佛家禅语说得好:天机不可泄露。
至少,现在,朱元璋还在,朱标也还在,朱棣只是封藩北国的王爷,朱高炽也只是燕王世子,现在没有靖难,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更没有血肉相残,天下太平,国运昌盛。
他不能给朱棣造反的任何提示,一切的一切只能由他,由历史来做主。
就算他来自千年之后,知晓一切结果,他也不能去改变任何的起因。
更何况对于史书上说得天花乱坠的靖难之役,他知晓得并不多。
所以,他不打算告诉他。
或者说,还没有到告诉他的时候。
于是,朱高炽再次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抖了抖那张药方子:“我们那儿嘛,以后有空再慢慢讲给父王听。
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疗您的痹症,瞧父王疼成这样,还怎么去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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