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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余跟路济伟的那帮兄弟向来是不太熟的,即使中年男人说的话很不中听,路余也不想多生事端,只好敷衍地笑笑,叫了一声“叔。”
路济伟却皱起了眉头,斜着眼上下打量,张口就是一顿骂:“出去学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回来,你看你头发的颜色,看着就不像是个正经人,趁早把头发染回来,别在外头丢了我的脸。”
时隔六年,路济伟还是这副模样。
一开口便是贬低、斥责,似乎从他的嘴里从来说不出一句好话。
他像是个活在自己领地里的国王,家里的所有人都只是他的臣下,在他眼中,这些人必须按照他的安排做事,但凡一点有不合他心意便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路余握紧拳头,手指捏得有些泛白。
若是换作往日,他必然转头就走,留给路济伟一个孤傲的背影,但今天来还要跟路济伟谈路岁岁的事情,他便定定地站在原地,咬着牙不肯吭声。
“杵在门口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请你?”
路济伟送走了客人,横眉望着路余,语气仍然不好,但好在没有再拿路余的头发说事。
路余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只是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喝水,一言不发,他在心中早已厌恶极了独断专行的父亲,压根不想跟他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而路济伟却觉得路余这次回来乖顺了不少,不像十几岁那会儿,但凡骂他几句就顶嘴,这回说他不对他也老老实实听着,不由得心中满意了几分。
他以为路余是已经意识到当年的错误,特意回来服软的,到底是亲生的儿子,路济伟自以为是宽宏大量的家长,便也没有强硬地把他赶出家门。
甚至他难得当了一回关心孩子的父亲,开始以过来人的眼光指点起路余的工作来。
“珍珍前几天给我听了你写的歌,写得什么玩意儿,怪里怪气不说,唱歌的声音也有气无力、要死要活的。
你该写点积极的、正能量的,别一天到晚跟别人欠你的一样。”
“你说你跳的舞,也不像是正经人跳的,跟只成了精的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穿得花花绿绿的,我要是你,我都没脸。”
“还有,我看网上那些人说你买的什么录歌的设备要几十万,你为什么不用手机录?花那冤枉钱干什么,我就说你该把钱拿回来让父母帮你管着。”
“你别不听,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些我难道不比你懂?”
……
路余越听越心累。
路济伟根本不了解路余的工作、不了解路余所在的行业,仅凭着自以为是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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