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达官显贵家的女儿,他可不敢轻易沾染……不,就算是平民家的女儿,他也不能行此无礼之事。
毕竟若有一日东窗事发,他的政敌再运作一番,那么,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不仅仅是仕途,若是民怨沸腾,他连自己的性命,都要保不住。
更何况,这个女子是公主安排的,这其中,定有猫腻。
要解催情香,但又不能碰良家女子,更不能碰这个榻上的人。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找法子出去。
此间燃着的催情香,会叫他的状况,越来越糟糕。
如是想着,他端起了桌子上的茶壶,而后将那壶中的茶水倒进了香炉中。
如此,这催情香终于灭了。
然而他早就吸入了这香,就算现下香已经灭尽,他也不能迅速解决药性。
更何况此刻,他的意识越发地模糊了。
还是得离开这儿。
他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而后,他的眼神落在了榻上的锦被上。
有办法了。
他轻轻地弯了弯嘴角,而后拖着沉重的身躯,艰难地走上前去,将那锦被摆在了窗台边,而后,又解下了身上的大袖衫——也幸好今日穿着的外衫乃是宽袍广袖,绕成绳后,也能更长些。
再然后,他将外衫与锦被一同绕成长绳,继而将一头紧紧地系在床柱上,另一头则探出窗去。
而在这动作期间,他的手臂一直没什么力气,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的。
“……”
而此刻,下边的厢房中。
一个穿着鸦青色圆领袍的少年坐在案几前,正一杯接着一杯地饮酒。
房中,除他以外,并无他人。
这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若是叫那京中贵女见了,想必也会由衷地赞一声翩翩美少年。
但若是卫玉楼在此处,便能够认出,这人,便是他的旧友,同时,亦是应大儒应雪飞的庶弟,应燕鸿。
少年眉目之间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愁绪,他低下头,一口一口地饮酒,动作之间,一派颓然之色。
似他这般身世显赫不愁吃穿的少年,纵使心上有愁,也是些闲愁。
只不过与寻常男子不同,他这闲愁愁的,并非女子,而是……男子。
他端起酒盏,正准备再饮一杯,余光,却瞥见那窗口处,似乎有一道黑影,迅速坠下。
然而,不等他凝神看清,一只白皙的手便落入了他的眼帘。
而后,便是一张熟悉的,温和秀美的面庞。
那人倒在窗边的地面上,衣衫凌乱,眼神迷离。
“……卫兄?”
应燕鸿呆了呆,那一瞬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你……你怎么……”
他面上飞上了一缕红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神更是游移不定,全然不敢看那人一眼。
无他,此刻的卫玉楼,真是太不端庄了。
这个叫他朝思暮想的人就这般躺在那儿,衣衫散乱,露出了那旖旎风光,三千青丝亦是散落了一地,他面色潮红,眸光潋滟……像一朵,诱人采撷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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