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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刘芳娥翻来覆去睡不着,推了边存志一把,“你把灯扯亮。”
边存志“嗯”
了一声伸手在床头摸了好一会儿扯住灯绳。
昏黄的灯泡“吧嗒”
一声亮起来。
刘芳娥从内侧绕过边存志下床,站在椅子上打开衣柜上头笨重老旧的大木箱在里头摸了好一会儿拿出有一个带锁的小箱子,坐回床上。
“我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舒服,人家姑娘恁好的条件,三儿不晓得多吃苦才叫别人瞧上,这里才五千块钱,不然我们再去取一点儿回来,凑个八千的好数字到时候给他们?”
刘芳娥问。
边存志也全无睡意地坐起来,“我原先也是这样想哩,儿在外头买房子,我听大队罗老兵说城市里房子老贵,都是按平米算的,孩儿还说买了大房子,说不得得几十万!”
刘芳娥一瞬间瞳孔都有些放大,两老手里能有点儿钱还是这几年的事,几个大些的孩子们寄回来的钱一半给已经当家的边远供下头弟弟们读书,还有的都存了起来,上次拿了一点儿出来给边远凑起来给了边虎做生意,剩下的都存在镇上唯一一家农村合作社里,也不过两三万,已经算是有家底的人家了。
几十万在刘芳娥看来真是得用一辈子去还。
“这可咋整?”
边存志也是抓头发。
边俊只是第一个,上头还有身体出了毛病的老二,下头边虎、边明连边春晗也都到了年龄,就这么三万块钱,要全给了边俊,转头边虎和边明再带一个回来怎么弄!
而况以后家里人只会越来越多,过年孩子们都拖家带口的回来,总得有个睡得地方,起码得把山里的楼房修起来……
“这回在自己家咱就不撑面子了,喝茶的时候一人先拿一千。
到时候私下跟三儿说好,等他们在京都办酒的时候,让老大两口去,带八千过去。”
边村志一咬牙说。
刘芳娥还觉得不够,却也想不出解决办法,只得挂着一颗心睡了。
刘芳娥专门去找村里的老瞎子算了日期,正日子定在八月二十四日,这时候刚好边长纪也能回来。
一大家子都为这一件大事忙活。
边家多少年都没办过酒席,就是几个孩子考上学,也只是自家烧两桌菜,几个舅舅过来吃一顿。
这一回边存志打算把附近的邻居、村里相熟有过人情往来、光二村给过人情钱的邻居都请一回,一家人老老小小算下来要摆□□桌。
刘芳娥每天都在算家里还缺什么。
去镇上的小路上日日都能看到边家兄弟的身影。
边春晗跟进跟出地扫尘、布置屋子、贴天花板、借桌椅,半点儿没觉察到边兀“咕咚咕咚”
往外冒的酸气。
董寒梅大姑娘第二天开始就把带来的几条裙子都收在了皮箱里,跟曹清宜借了两套长袖长裤,每天在院子里或者山上跟一群半大小子玩,满眼都是惊奇和欢喜,很快就赢得了边家所有人的认同。
边春晗顶着边博文在院子里转圈,装作要摔倒后又猛地站直,已经六岁的边博文就笑的流口水。
边兀接了好几次,想叫边春晗能歇着,小家伙都不肯下来。
边春晗大小就有这品质,家里大大小小孩子没一个不喜欢他的。
边博文出生的时候,边春晗正在镇上念初中,又去市里读了三年的职高,回来,边博文最喜欢跟的还是这个六叔叔。
边春晗累的喘粗气的时候,出去跟村里酿了几十年酒的人家订酒的边俊领着刘大舅和大表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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