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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池看他一眼,见陆惟真虽然神色意外,但并不惊慌,便明白对方心里也早有了这样的念头。
“此事莫要再提。”
陆惟真深深地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我得回去了。
文兄若得了空,可以去找我喝茶。”
——
翌日,齐鸢便得了两个消息。
头一个消息是姑父到京城了,这两天便去拜访忠远伯府的小纨绔。
姑父的船上有齐鸢买给小纨绔的东西,船重吃水,因此慢了好多天。
而父亲祁卓和李暄跟的是押运香料的船,走得更慢,应当也是这两天抵达京城。
不知不觉,离家已经快一年了。
齐鸢这一年里无数次想回家,如今他就在离忠远伯府不远的宅子里,却迟迟不敢出去。
他也不能出去。
忠远伯府里面情势复杂,小纨绔好不容易稳住局面,自己贸然出现跟他见面,俩人肯定憋不住想要换回来,各归各家。
但现在还不是时机。
齐鸢只得忍住,他几乎不出门,整日只在小院里看书临帖。
幸好婉君姑娘经常遣小龟奴过来给他送些吃的喝的,连衣服都做了身新的过来。
齐鸢看着小龟奴送来的新袍子,袍面是石青地缠枝莲妆花缎,衬里是青白狐皮,不由吃惊地瞪圆了眼。
这衣服用料考究,织造工整,袍底甚至用绿蓝黑金四晕色织出流光溢彩的如意云纹。
加上极为难得的狐皮衬里,别说扬州齐府,就是京城的公侯之家,也难见这么一件好东西。
齐鸢虽然肯收婉君姑娘送来的吃食,却绝不肯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小龟奴面露苦涩,几乎央求着他收下:“小公子,您要是不收,小奴回去可是要挨打的。
这天寒地冻的,挨了打很容易染上风寒,到时候小奴有个三长两短,小奴在扬州的老母就没人管了。”
他连说带嚎,见齐鸢神色犹豫了一下,又忙收敛了一些,眼巴巴道,“再说这衣服是照着公子的身量做的。
你看这狐皮都是出锋的,公子不要,别人也穿不了。
要改尺寸的话可真就瞎了好东西了。”
“我的尺寸?”
齐鸢却皱眉,看向小龟奴,“我又没请裁缝上门,婉君姑娘怎么知道的?”
小龟奴愣住,脸色有些尴尬。
齐鸢道:“我屋里有地龙,并不觉得冷。
更何况我平时也不出门,便是出门,这衣服也太招摇了,不适合我。
你拿回去吧。”
“公子就行行好,别为难小的了。”
小龟奴嘴巴一撇,几乎要哭出来,“婉君姑娘的确不知道公子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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