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系统并不能叫醒一个美色上头的宿主。
顾之念完全无视了它的话,抬腿就踩上了秦家后院的墙头,轻轻松松地摸进了小男主的院子里。
秦晏的院子在秦府的最西厢,总面积还不够顾之念院子的一小半大,白墙青瓦,庭中有树有雪,入目的地方一片素净,静得简陋又冷清。
这哪里像个世家大族嫡长子该有的院子。
顾之念无声叹了口气,只在原地留了片刻,便又重新站上了墙头,轻飘飘地翻了出去。
那一抹红衣一走,这院子又重归了原有的清净,只留有雪地上一个浅浅的一个脚印,无声宣告着此地有客来访,不过片刻,又被大雪掩埋了个彻底,再无任何痕迹。
秦晏是在入夜时回来的。
他进门时动静极小,甚至都没惊动窝在门边上一边打盹一边替他守门的唯一一个小厮。
屋里没人,丫鬟婢女一类的一个没有,他却神色半点儿不变,自顾自的更衣打水,洗了身上的一身疲惫,这才叫醒了门外的侍人,把人打发下去睡了。
窗外一时寂静,唯独只剩下一点儿沁凉的月光,他刚打算吹了灯上床,陡然就见一阵风吹开了他的窗口,冷风吹得他抬头一望,抬眼就见到顾之念盘腿坐在他的窗棂上,眉眼含笑地着他。
屋里陡然多了个人,即使只是丁点儿的变化,也顿时就给这一方空间里无声注入了一团鲜活的生气。
秦晏望着她怔了怔,一时有点儿诧异的抬了抬眉,神色却还是镇定的,轻声叫了一句“顾五公子”
。
顾之念就笑着朝他弯了弯唇,眼睛里存着一点儿月色,又白又亮,招人得很。
傍晚的时候停了雪,云遮雾绕之后偶然得见了一轮圆月,这会儿就挂在她身后,仿佛这偌大的银色光团都做了她的点缀,映亮了她的眉目发梢,也照得她身上的银甲上溅起一捧柔软银光。
她的坐姿总显得懒散,像个没心没肺倚马过斜桥的小公子,这会儿手里提着一壶酒,正显摆似的举着朝他乱晃。
秦晏被她晃得有点儿眼花,便干脆收了眼不再,回身重新披了一件外衣,这才从床边走了过来,淡声问道“顾五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你这人未免太过小气。”
顾之念笑眯眯地给他飞了个没什么力度的眼刀,手腕一抬,直接把手里的酒坛朝着他的方向一抛,“喏,亏我还给你带了礼物,连句谢谢都讨不到。”
偌大的酒坛迎面砸过来,秦晏只能伸手去接,抬手就把那酒坛抱了个满怀,顿时扑鼻而来的都是酒香。
这酒坛子坠手,入手就觉得沉,但摸上去时坛壁还是温热的,这样的天气也不晓得她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能做到保温。
秦晏一眼透这一点,眉宇间的冷意褪了些,低声道“多谢。”
顾之念挑了挑眉。
她方才的话也就说来逗他而已,没想过秦晏居然还真就那么正经又认真,一时间弄得她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她摸了摸脸笑了笑,一手撑着窗台跳了下来,一下落在了他屋里,凑近了一些朝他眨眼道“再猜,猜中了的话还有一样”
秦晏头都没抬,回“烤鸡。”
“你属狗的吗这你都能闻出来”
顾之念这回是真的惊讶了,诧异地将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伸了出来,手里俨然提着两捆被荷叶包着的烤鸡。
她随手一扔,把烤鸡扔在了秦晏放着精致素净的一整套茶具的小桌上,差点把他的茶壶撞翻在地上。
秦晏的目光只一扫,甚至都没伸手扶,只是低眼淡淡地她,问道“这很难吗”
“顾五公子烤鸡的香味,坏了我一整个院的梅花。”
语气里带着一点儿讽,听得人无比心虚。
秦晏在她家时出场就是在一处梅林包裹的小亭里,此时院里又种了不少梅花,顾之念起初还以为是巧合,此时听他这么说,才知道他估计是真喜欢这种花。
喜欢好啊,她也喜欢,梅花和她的小男主多像啊,又香又冷谁不喜欢
她毫无心理负担地朝他眯了眯眼,道“别生气啊,没什么事是一坛酒不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