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奇道。
“哦,我叫来的现场目击证人,一忙起来就把他给忘了。”
严峫从委委屈屈的韩小梅手里一把夺过包子浆,想了想,又给塞了回去,把证物袋里的被害人手机丢给黄兴,说“调出被害人抵达建宁后联系最频繁的人,包括这个叫丁当的,挨个叫来问话,回头让老高整理个笔录给我。”
然后他再次一把夺过包子浆,上下打量韩小梅一眼,怒斥“警服怎么穿的把衬衣塞进裤子里别好”
韩小梅“”
严峫拎着包子,扬长而去。
“别跟这二傻计较。”
黄兴拍拍快哭出来的韩小梅,向严峫离去的方向努了努嘴“三十多岁男人还找不到老婆,怎么会没原因呢。”
严峫坐在办公桌沿上,把热气腾腾的塑料袋往江停面前一晃,在对方抬手来拿的瞬间又缩了回去,“啪”
一声把案情分析报告摔上桌面,说“喏,先干活。”
江停的手停在半空,随即从从容容地收了回去“不。”
严峫说“你现在呢,身家性命都在我手上,我劝你还是老实听话”
江停一抬头,脸色白得冰雪似的“不。”
严峫被他黑黢黢的眼珠和全无血色的脸惊呆了,足愣了好一会,连忙亲手把吸管插进浆杯,把包子皮底下那层纸撕了,双手奉到他面前。
江停无声地盯了他几秒,终于缓缓探身,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浆,宽恕似的把早点接了过去。
严峫自知理亏“你说你这低血糖就早说嘛,来的路上你也不叫我停下买点吃的,这能怪谁哦,我这儿还有半包饼干,你,谁也没故意饿着你是不是”
“范正元吸毒”
江停一边咬着包子一边翻案情分析,在尸检结果那几页停下了。
“鼻吸加静脉注射,老油条了。
怎么”
江停指着分析报告上的一行说明“那你们怎么会认为他裤袋里那片苯丙胺化合物是给自己吃的”
他的问题跟刚才案情分析会上严峫提出的一模一样。
严峫饶有兴味道“为什么不是他自己吃”
“静脉注射一般都是用白粉状的四号二乙酰吗啡,对神经游走细胞释放多巴胺的刺激是非常惊人的,只要注射过一段时间,大脑内多巴胺受体的数量会急速减少;所以为了达到已有的刺激水平,所有重度瘾君子都会不停加大注射量。
而冯宇光体内的苯丙胺合成物,属于勾引新手入门的轻量级别,对范正元的神经刺激微乎其微,他自己服用的可能性不大吧。”
严峫上下打量江停,目光微微闪动,然后有点古怪地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或许他就是这种药片方便,便宜,当零嘴吃的呢。”
“不可能。”
江停一边翻报告一边漫不经心道,“四号二乙酰吗啡卖得贵是糊弄外行人,实际市场货里不知道掺杂了多少葡萄糖和滑石粉,价格不见得比苯丙胺合成物高。
况且吗啡的劲没过,混着其他的抽会让人很不舒服,范正元没必要那么干。”
办公室里只听见他翻尸检报告的动静,没有任何其他声响。
“你对毒品生意倒挺了解的,”
过了好一会,严峫突兀地道。
这话明显不对劲,江停终于感觉到什么,眼皮一抬,正撞上了严峫锐利的目光。
“什么”
江停反问道,“我缉毒干了十多年,为什么不了解”
严峫刚要说什么,突然手机响了。
“喂老秦,嗯,行你说对对,找到了”
不知道电话那头秦川说了什么,严峫从办公桌上跳下来,快速抓起车钥匙,拎起外套“好,你们去搜姓范的家,另一个地址发给我,我这就亲自过去。”
江停慢条斯理吃他的包子,冷不防塑料袋被严峫一夺“甭吃了,赶紧跟我走,车上边走边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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