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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真碰触到他的视线,慌忙跪了下去,道:“媛真护主不利,请公子责罚。”
“自己下去领罚吧!”
裴炎冷冷一笑,手中的匕首朝媛真飞了过去,划过她的手臂,嵌入她身后的墙,入木三分,鲜血从媛真的伤口中涌出,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裳,一滴滴顺着她指间缝隙滴落在地。
媛真顿时刷白了脸,却不敢再多言,捂着受伤的手臂退了出去。
屋内的烛火在夜风的吹拂下一闪一闪,忽明忽灭,烛光投在裴炎俊美的脸上,勾出了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他将我揽入怀中,轻声道:“满儿,没事了。”
他的手碰触到我背上的伤口,竟让我觉得钻心的疼。
我向来自诩皮糙肉厚,不是吃不得苦的人,可这回我却疼得真真切切,他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之处,立刻松了手,吼人去请大夫。
屋内一片狼藉,床上的被褥早已被剑划破了数道口子,还散满了枕头的碎片,地上还躺了一具尸体……裴炎动了动,无意间踩到了地上的碎片。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走吧!”
“去哪?”
“先去我的院子住一晚上。”
裴炎打定了主意,便不许我反驳。
他拉着我站起来,道:“我会在你身旁守着,不会再让刺客靠近你的。”
我见他信誓旦旦,心头复杂万分,低头思索片刻后再抬头,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终是点头同意了他的话。
离开房间时,我被地上的尸体绊了脚险些摔倒,好在裴炎眼明手快护的及时,我一头撞进了他的怀中,背上的伤再次发疼。
裴炎忽然将我侧身抱起,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竟未曾碰触到我的背上的伤口半分,我本欲挣扎,他却不容反抗抱着我往门外走去。
他身上传来熟悉的莲香,让我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却无端酸了鼻尖。
那种莲香是昔年我母妃的最爱,后来我与裴炎一道玩耍,便逼着他也在衣服上熏上那香味。
幼年我任性妄为,总是惹是生非,没少让父王与母妃受罪。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竟何等的幸福。
自裴炎将我带离那座一里地大小的村子,我想起从前的时候便多了,梦里,发呆时,时常想起。
昔日大叔花了三年的时间带我走出回忆,让我不再梦到也不再时常想到从前,可裴炎毁了村子,也毁了我用十年建起的堡垒……
裴炎将我放下地时,我陡然回神,已在一间屋子内。
这屋子在他寝房隔壁,平日虽不住人,却十分干净,被褥也都是新换上的。
侍女端来了压惊茶,一碗黑乎乎的茶水,我没喝,裴炎也未勉强,因为来为我诊病的大夫来了。
大夫是男子,而我伤在背上,男女有别,只得由侍女转述伤口症状。
我趴伏在床上,侍女剪开了我的衣裳,床帐垂放下来,挡住了外人的视线。
侍女战战兢兢的细细言明,大夫确认了病状后,只道是撞到了骨头上,却未伤到,只消涂抹药物静养几日,红肿便可消退。
送走大夫后,侍女为我上药,裴炎一直都在屋内未走。
药涂抹在伤口上清清凉凉的,颇为舒服,许是先前神经太过于紧绷,此时完全松懈,我竟有些昏昏欲睡。
门外忽然传来了侍女的声音:“公子,元帅让您去一趟议事厅。”
裴炎顿时皱眉,却不动,我睁了眼,透过帐幔依稀看到他的身影,道:“你去吧,想来是有事找你。”
他欲言又止,仍有些不大放心,我却不以为然,道:“你对帅府的侍卫不放心吗?若有什么事我会大喊的!”
外头传来侍女的催促声,裴炎无奈,只得与我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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