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利钧仍笑着,他好无辜,说:“怎麽办,司机走了。”
林平这才认为他喝多了,真会赶时候,林祖胜要接人,就把林平车给开走了。
要窦利钧把司机叫回来的可能性有多大?林平洩气的望着窦利钧,像是认了。
那碗石榴是他俩一起吃掉的,窦利钧说去洗碗,结果把林平从市场淘回来的小碗给弄了个豁儿。
林平家里不让用有豁的碗,说那像讨饭的,有点犯忌讳。
窦利钧湿漉漉的手背抵在额头,林平真怕他摇晃起来站不稳,给他塞了洗漱用品让他去洗那一身的酒气。
他家里真有窦利钧穿的衣服,好像是林平不知道什麽时候从窦利钧那里穿回来的。
林平从衣柜里翻出来还有些惊讶,洗是洗干净了,倒是忘记还了。
现在穿有些薄,不过睡觉够用。
拉灭灯泡后,宿舍黑做一团,林平被窦利钧挤到里面,学生床太小了,他俩个子又都大,只能侧着睡。
窦利钧张着眼睛看林平,林平极力往后缩,无奈肩肘还是会碰到。
他的目光沉甸甸的压在林平脸上,林平慌张的翻了个身,改面朝墙,背对他。
窸窣间被窝里那点热气都跑没了,窦利钧自然而然的贴上林平后背,林平身子一僵,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
他紧绷的神经和僵硬的四肢让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如此漫长。
窦利钧开口说话了,“很甜。”
他说石榴。
林平又往墙壁靠了靠,想避开他因为说话而颤动的胸腔。
墙面上贴着旧报纸,林平当初搬进来的急,根本没有时间把前任及前前任屋主留下来的划痕和髒污粉刷掉,于是从报亭买了报纸,一张张的用胶带黏上去。
用浆糊粘太紧了更加不好撕,可胶带粘的不牢靠,林平往日里根本不用如此贴墙,以至于他额头抵上报纸时,那片纸抖动的幅度都能成为压在他身上的稻草。
他好像被窦利钧贴在墙上的旧报纸,随着窦利钧的逼近而飘摇。
窦利钧的宽肩和颀长身量无一不对林平造成压迫,他只是看起来瘦,对,那浑然的力量让林平在黑夜里抿紧双唇。
林平就像被逼进洞的兔子,一声不吭的忍耐着。
“你惦记我。”
窦利钧说这句话的语气真是轻极了,上次,林平也是有吃的就想起他。
他在林平后颈埋了埋额头,不忘深吸一口气。
他敢保证,林平做这些举动的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他。
林平实在退无可退,他耸了耸肩膀,想摆脱窦利钧□□的拥抱,一面否认道:“没有,只是家里石榴多。”
窦利钧倏地擡眼,林平一句话,一个动作,哪样不是踩在他的禁区。
否认什麽,直接沉默不就好了,沉默了那麽久,怎麽今天就要说了?窦利钧耷拉着眼皮,他摸到林平的双手,林平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锁着双手,压到床头的空隙,生铁硌着他们的肌肤和骨头,简直像在硬碰硬。
林平下意识挣扎,窦利钧抽出一只手来擒他,恶狠狠地,将他桎梏在墙和自己之间。
林平挣不过,胳膊在床头磕了好几下,连脑袋也撞上墙,咚的一下。
他发出一声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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