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这一大碗混装的菜,他好几样都不认识。
顺哥儿跟他一样样说:“里边有兔子肉、羊肉、孢子肉,都是我大哥从山上打的。
外头还有蛇羹,我不知道你吃不吃,就没拿。”
陆柳害怕蛇,连忙说不要。
顺哥儿看他吃饭就是吃饭,一句多的话也不说,都不打量打量这间屋子,也不找他问问大哥的情况、家里的情况,不由好奇。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陆柳不知道要问什么。
他记起来在陈家上茅房都挨骂的事,这事不好问黎峰,他张不了口,就问顺哥儿:“家里种地吗?”
顺哥儿点头:“种啊,十几亩地呢!”
种地就会施肥,施肥就可以上茅房了。
陆柳放下心,继续干饭。
来了精神,过去看完,心也热了,说什么都要定下。
席间宾客都夸她这门亲事定得好。
“又阔气又周到,两家手里都有钱,小两口没负担,眼瞅着红火日子就要来了,再抱个大胖孙子,你做梦都笑醒了!
看你这亲事办的,我是舍不得!”
陈桂枝笑道:“乡里乡亲的,我们家怎么样,你们都看得见。
家里都是大峰撑起来的,大大小小的人把他拖住了,都熬成老光棍了。
今年赶上好机缘,就想给他风风光光办一场!”
宾客们见风使舵,顺着话头扯一嘴往事:“王老财听说你下了二十两的聘礼,把肠子都悔青了!
今天都没来吃酒!”
陈桂枝笑容不减:“那是他小气。”
陈桂枝也有些飘:“就这县里来的小哥儿,我家老大都有些瞧不上,跟我死拧,你们看看,这哪里不好了?”
她话里的未尽之意,大家都听得明白。
县里的小哥儿尚且看不上,更瞧不上这些回头草了。
三桌宾客酒足饭饱,就到了散席的时辰。
晚上没人去闹洞房,走的时候嘻嘻哈哈,只说黎峰好不容易娶着夫郎,他们闹一刻钟,黎峰就少跟夫郎造一刻钟,得把人恨死。
黎峰听了,一人给一脚,把大伙儿送走了。
陈桂枝的娘家大哥大嫂走得晚,趁着人少,跟她说了陈家的送嫁酒。
“从相看开始放出的口风,到了出嫁当天,一盘菜都没见着,就煮了一锅疙瘩汤堵嘴。
分量也不够,后边来的人都没吃着。
你这亲家,不如说的那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