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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溪迷迷糊糊的,视线模糊,看不清楚人影,只是,嘴里嘟囔着,“秦玉,你回来了,我,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不该不听你的话,你,你别生气,好吗?”
竹溪的脑袋靠着楚云的肩,脸埋在她怀里,“秦玉,你,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当年没有保护好你,怪我,没有拦住你,让你一个人去赴死,怪我,没能替……”
楚云好脾气哄道:“怎么会怪你,小玉怪谁,也不会怪你这个师妹的,要是让她见你这副样子,才是不想原谅你。”
幽府。
方琼盘腿修炼天书的第二阶,老者则是在一旁看着他这些时日夜里的字,不管那一段话都会带个玉字。
今日的方琼似有什么不一样,一整日未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偶尔睁开眼看自己几下,又闭上眼睛,老者抚了一下胡子,今日确实不是什么重要日子,这臭小子,又玩什么名堂。
老者见方琼眉头紧皱,查探他时也没发现有反噬之意,为何总觉得这小子有些郁闷,似在责怪自己不懂他意思。
老者心里暗骂一声,又不能问出口,只能等他自己开口,这臭小子,真把自己当祖宗,一点亏也不让吃。
方琼一直闭着眼,丝毫没有要睁开的意思,老者气不打一处来,这臭小子,摆明了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自己最烦别人卖关子。
老者又用手一算,今日是秦玉的忌日,怪不得这小子不愿意说话,原是想自己使用灵力,让他和秦玉在梦境见上一面。
老者叹了口气,也罢,反正这小子最近也听话了不少,偶尔宠他一下也无妨,他起身走到一旁,拿出纸笔开始写,写完后吹干墨迹,将纸折成一只千纸鹤,然后,将千纸鹤放在方琼手心里。
方琼放在嘴边吹了一口气,千纸鹤扑扇着翅膀飞出窗外,落在不远处的树上,随后,树上传来清脆的鸟鸣声,那鸟鸣声似在呼唤着什么。
方琼勾唇一笑,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棵大树,轻声道,“师姐,我来了。”
大树上,一道白光闪过,秦玉的身影出现在方琼面前,她还是那副熟悉的模样,一袭蓝衣,眉眼间带着笑意,一如当年那个逍遥剑修,“师弟,师姐历练回来了,想师姐没?”
方琼微微一笑,伸手想要去拉秦玉的手,却被她躲开了,他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师姐,你这是在躲着我?”
秦玉歪着头,故作不解,“我躲着你?没有啊,我怎么会躲着你呢?”
方琼盯着秦玉,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满是笑意,“真的吗?可是,你刚刚明明就躲开了。”
秦玉悬挂在树上,头垂了下来,捏着方琼的脸,又揉了一下他的唇,故作哄人的模样,“我怎么会舍得躲开师弟?”
方琼被秦玉揉着脸,也不反抗,只是笑着看着她,任由她揉捏,“师姐,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秦玉抿嘴一笑,双腿突然松开,方琼眼见手快,让她落入了自己的怀里,“师弟,你这是不舍得师姐摔在地上?”
方琼将秦玉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嗯,舍不得。”
秦玉在他怀里蹭了蹭,轻声道,“师弟,你最近可有偷懒?”
方琼轻笑一声,“没有,师姐不在,我哪里敢偷懒。”
秦玉抬眸看着方琼,眼中满是笑意,“哦?真的吗?我怎么记得某人上次偷懒,被罚抄写天书一百遍呢?”
方琼一直望着秦玉说话的样子,舍不得移开眼睛,抱在她腰上的手轻微收紧,声音似在克制着,“那也是师姐罚的,师弟心甘情愿,是师弟错在先。”
秦玉顺势环着他的脖子,轻声道,“那师弟现在还敢不敢了?”
方琼垂眸,低声道,“不敢了,以后都不会了。”
秦玉从他怀中下来,不知从那边找出的一块白布,蒙着自己的眼睛,又原地转了三圈,说道:“师弟,你快些躲起来,不然,待会师姐就要抓到你了。”
如岁
方琼一直都跟在她身后,也没躲开,只是眼眶湿润,眼泪一直被他克制着,师姐,我不怕被你抓到,你才是躲起来的人。
要是我从这个梦境出去了,我就见不到你了,你才是真正躲起来的人。
秦玉只觉得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她扯下眼睛上的白布,环顾四周,一片寂静,除了她自己以外,什么都没有,“师弟?”
秦玉转身,只见方琼站在树下背对着自己,她走过去,方琼又将脸转去另外一边,“师弟,怎么了,怕师姐抓不到你,特意放水吗?”
方琼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秦玉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秦玉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安,她走到方琼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弟?”
方琼还是没有回头,秦玉绕到他身前,伸手想要去拉他,却被他一把抱住,方琼将头埋在秦玉颈间,低声道,“师姐,我抓不到你了,抓不到了……”
秦玉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道,“没关系,师姐抓到你了。”
方琼说着秦玉听不懂的话,“师姐,修炼天书好疼,我……我怕修炼不及时,错过,错过寻找你元神碎片的时间,我手上现在只有三片,师姐,师弟修炼的不是禁术,不是禁术,师弟没有对不起你,没有违背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替逆天改命,师姐,他们都说我是魔,我好疼啊,我不想杀人的,可他们都在逼我……”
秦玉听着一头雾水,什么天书,禁术,杀人,逆天改命,若世上真有逆天改命的书,早被修炼之人抢光了,她却能感知方琼的神情真的很痛苦,眼里全身恐惧,莫不是恐惧自己会不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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