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如此,总是令人无法设防。
“我说,放开她。”
他说的很平静,无波无澜,可这毫无情绪的言语却比最有威胁性的话还要厉害百倍。
因为威胁不过是伪装过后的心虚。
当一个人能力过强时,连威胁都成了多余。
就像慕连舟这个人,他认为他想做的,便是天经地义。
尉迟颉一凛,不自觉地松了手,退开半步。
慕连舟看着意识有些模糊的颜如昔,整个人愈发阴沉,那股隐而不发的威力在他清瘦的身子里仿佛越酿越浓,越集越深。
他眯起眼,衣衫微微鼓胀。
薛庭树一惊,他知那是内力在体外循环之果,非是内功极其高深之人才能做到。
一时间,竟无一人说话。
夜风凝结,浮云滞空。
蓦地,一道白影如电般一晃,带起颜如昔纤细的身子又闪回原处,那衣袂卷起的风竟如片片薄刃,割得尉迟颉两颊生疼。
尉迟颉回过神来之时,见慕连舟轻轻地揽着颜如昔,他原本清癯的身子在此时竟让人觉得坚实如山,略有单薄的臂弯似是能扛住塌下来的天,挡开崩开来的岩。
慕连舟一手抱着颜如昔,一手握住她冰冷的手,缓缓地输送真气给她,似是完全不知还有另外两人在场一般,只是低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颜如昔如画的眉眼,双目深沉如渊,渗着温柔万丈。
一股暖流从颜如昔掌心汇入五脏心肺,驱散了脑中的朦胧。
她眯起眼四下看去,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下意识便要向外跑去,却对上慕连舟关切的眼神。
“你!”
颜如昔大惊,心头如遭鼓槌重击,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却发觉慕连舟正牢牢地抱着自己,温柔却不容逃离。
“我带你离开。”
轻轻地,仿佛说得声音大了,便能惊到这只脆弱的小鹿。
慕连舟说完,不待颜如昔分辨,转头冷冷地盯着面色铁青的尉迟颉,一字一句道:“晋王爷,我慕连舟不论之前种种,只在此刻与你言明:她颜如昔是我的!
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依然是!
王爷若想与整个江湖作对,大可来抢我慕连舟的人!”
扔下这句话,慕连舟手臂一紧,带着颜如昔绝尘而去。
尉迟颉立在原地,自始至终钳口不言。
他牙关紧咬,转身朝着自己寝居的方向快速走去,连身旁夹带的风都如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一般,灼烫而燎人。
薛庭树暗叹一声,随着尉迟颉的方向跟了去。
“咚!”
尉迟颉一脚将门踹了开去,像头发怒的狮子,在屋内横冲直闯。
薛庭树点了灯,正待退身离去,尉迟颉忽然冲过来一掌挥落灯盏,青釉瓷盏登时粉身碎骨,屋内漆黑一片。
薛庭树听得尉迟颉一脚踏上碎瓷之声,绣眉微蹙,却未来得及说什么,一股大力便拽着自己的领子,将他甩到了床上。
黑暗中,薛庭树只觉尉迟颉结实的躯体压了上来,那双细茧横生的大手缺乏耐性的连拉带撕着他的衣衫,片刻便拉扯出一片细滑的胸膛。
衣帛悉疏间夹杂着尉迟颉急促的呼吸声,薛庭树大睁着眼,看着黑夜中尉迟颉仅剩的一廓剪影,满眼是望不到边的深情,借着这片夜色,溢了个通透。
尉迟颉在薛庭树身上不停游走的手丝毫谈不上温柔,连捏带搓,在薛庭树光滑优美的身上勾划出一片片欲望的痕迹。
即便是这样,薛庭树的身子在被揉搓阵痛的情况下竟然隐隐涌动着回抱上去求欢的冲动。
他双手死死抠着床单,用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撩人的声音,身体被尉迟颉早已挺立的红热抵得一颗心脏快要跳出了腔子。
“嘶……”
胸前一痛,薛庭树不自觉地蜷起了身子,在尉迟颉一番啃咬下,那一点茱萸红的似要滴出血来。
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似已失了理智,好像身体被谁挖了个大洞,非得在薛庭树身上疯狂掠取才能填满,又好像那人体内所有的情绪与欲望鼓胀得太满,必须一股脑全部灌给他身下的那个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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