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这部Xperia,有些寂寞地笑了笑:“你也老了啊……”
宁静的哼唱声在寂静的夜晚响起,好似森林里无数昆虫在吹着口哨。
他听着催人入眠的哼唱,躺回床上。
做噩梦的时候或是失眠的时候,他会找来狙击步枪架在窗口,有时瞄瞄后山,有时瞄瞄星星,只有在做最可怕的噩梦时,才会打开手机听这首歌。
总有一天他囤积的电池都会失效,到那时将再没有什么能唤醒这只手机。
他像节约每一滴淡水一样珍惜着这只手机所剩无几的生命。
在女歌手温柔的声音后,是钢琴和木吉他缠绵的和弦,乐声水一样一点点浸入心田,一些支离破碎的片影在眼前漂浮,蜜色的卷发,眼中的火星,炽热的拥抱,还有车窗外的河谷……无数片段像海水中的蜉蝣起起伏伏,他轻轻合上眼,知道当太阳升起,它们就将结束短暂的生命。
至少在今夜,再陪他一晚吧。
真奇妙啊,半睡半醒间他朝回忆中那张美丽的面孔虚起眼,为何我可以做着关于一个人的噩梦,却想着另一个人入眠呢……
。
“卧槽,这特么是谁动过我的枪?!”
苏泽清早走进武器库,正听见胖子提着步枪嚷嚷着。
“有吗?你那步枪不是好好的?”
有人不以为然。
“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我从瞭望台回来后回武器库时是把它放在这儿的,可是它平白无故挪了一个位置!”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人家特意溜进来好把你的枪挪个位置,这怕是有病吧?”
仓库里都是三三两两正在准备装备的爷们,聚居地隔三差五就有射击训练和格斗训练,射击训练场设在后山,苏泽虽然并不参加御老师的射击训练,但也会独自在后山练习狙击。
“其实我也觉得咱们武器库真的有鬼,彩弹用得太快了你们发觉没有?”
胖子身边的瘦高青年掂着手里的一只塑料袋,红色的彩弹球只剩下半口袋了。
苏泽听着大家议论纷纷,侧头扫了一眼瘦高青年手中明显消耗过度的那包彩弹。
。
黑色的肥乌鸦降落在山间一块大石头上,石头上诡异地搁着一只装满水的易拉罐,乌鸦左顾右盼了一下,低头正要将长喙探进罐子里,刚刚还静若处子的易拉罐忽然“砰”
地一声飞出去,罐子里的红色颜料猛地泼溅出来,被惊吓得不轻的乌鸦君扑扇着被染红的翅膀,嘎嘎地尖叫抗议着。
苏泽收枪起身,他的武器是一把改装过的M16,更换了更长更细的枪管,加装了瞄准镜插座,精度虽然还不足以和狙击步枪媲美,但对付八百米内的目标还是绰绰有余了。
但是还是不够。
黑衣的青年站在山崖上,眺望着聚居地远处,仿佛在看不见的远方,有什么东西正蛰伏着。
风过山巅,绿色的林海在脚下飒飒起伏,苏泽在这时侧过头,低声道:“出来。”
身后静了片刻,黑发的少年从灌木丛后无声无息走出来。
苏泽转身朝十五岁的少年走去,夏亚的身高刚过他的肩膀,身上那件浅蓝色的连帽衫都还显得有些宽大:“为什么跟踪我?”
夏亚抬起头,脸上并没有被发现的沮丧,表情寡淡依旧,只有眼神中透着隐隐的执着:“能教我射击吗?”
苏泽沉吟片刻:“学射击你应该去找御先生。”
“御先生说我还未成年,不肯教我。”
苏泽点点头:“我也这么想。”
说罢径自越过少年往山下走。
“你不是这么想的。”
身后的夏亚在安静了许久后笃定地出声,“你只是刚刚找到借口罢了。”
苏泽停下脚步回过头:“御先生才是教授射击的老师,我不是。
你要是被丧尸袭击了可以叫我的名字,别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
少年没再说话,紧抿着嘴唇目视黑衬衫的青年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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