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这首曲子一唱三叹,缠绵悱恻,直到苏锦瑟唱完起身,李泰还依然神游天外,眼睛竟然不知不觉地湿润了。
“四郎……”
苏锦瑟走到他面前,发出一声轻唤,才把李泰的心魂从天外唤回了人间。
李泰回过神来,尴尬地抹了抹眼睛:“对不起,我……我失态了。”
苏锦瑟深长地看着他:“四郎,你的确是懂瑟的,奴家弹了这首曲子不下数十次,你却是……第一个为它流泪的人。”
李泰抬起目光,和苏锦瑟四目相对。
一种伯牙子期、高山流水般的情愫,在二人的目光中缓缓流淌。
此刻的李泰蓦然意识到面前这个惊才绝艳的奇女子,定然便是房遗爱要送他的第二份“礼物”
了。
微雨蒙蒙,打湿了一座木桥,也打湿了伫立在桥上的一个人。
萧君默一身便装,已经在桥上站了半个多时辰。
他怔怔地望着桥下的永安渠水,全然不顾过往行人诧异的目光。
木桥位于延康坊的北面,永安渠水自南向北流经延康坊,再从这座桥向北面的光德坊流去。
也就是说,倘若有什么东西从魏王府的水渠中流出来,便会从这座桥下流过。
不知道为什么,萧君默这几天一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觉得他可以在这里找到跟父亲有关的线索。
桥下,绿草青青的岸边,有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老汉,正在悠闲自得地垂钓。
萧君默看了他这么久,也没见他钓上一条鱼,甚至没看见鱼儿咬半次钩,但这似乎丝毫没有妨碍老汉的兴致。
“老丈,这里钓得到鱼吗?”
萧君默走到老汉身边搭讪。
老汉扭头看了他一眼:“坐久了,自然钓得到。”
“这种下雨天,鱼儿都沉了,不太咬钩吧?”
“所以得有耐心。”
萧君默笑了笑,不禁有些佩服老汉。
他抬眼望着碧波荡漾的渠水,发现水面上偶尔漂过一些杂物,有烂菜叶,有破布条,有旧扫帚,不一而足。
“老丈,我听喜欢钓鱼的朋友说,常在水边钓鱼,不时就会钓上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吗?”
老汉呵呵一笑:“这倒是。”
“您都钓过什么?”
“啥都钓过,就差没钓过死人。”
萧君默心里忽然一凛,勉强笑笑:“真有死人,也会嫌您钩小,不吃钩。”
老汉哈哈一笑,又看了他一眼:“你这后生也是闲得慌,不去干正事,却在这儿陪我老汉瞎侃。”
“我就是好奇,想知道您钓过什么。”
“说实话,前两天,我还真钓上来过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只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