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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叹气:“当生存环境艰难时,自然就逼得人进化。
她成长得如此不易,定是平日里小心谨慎惯了,难怪她那么怕我。”
“虽然她身世堪怜,但陛下可不能将她无视,再长几年,我都难测她会如何。”
姜冕远虑甚多。
“太傅说得有道理,但我们先关注一下眼下,你把荔枝收起来,是想饿死元宝儿么?”
我怨念控诉。
姜冕收了包裹荔枝的手帕入袖,环视御膳房一圈,摇了摇头:“荔枝吃多易上火,需克制。
厨房主要都是食材,放置的食物又怕不新鲜,为了避免吃坏肚子,还是别吃了。”
我转头摸过了白菜帮子。
被姜冕拍掉。
我叹气:“好吧,这里食材多,朕就露一露厨艺给太傅看看。”
谁知,姜冕神情顿时就不好了,悲天悯人似的,伸手摸了摸我头:“你都会做饭了,哪个混账竟逼得你做饭。”
我觉得他是明知故问。
见我并不愿意出卖施承宣,姜冕忧伤地默默叹口气,捡起了白菜帮子搂进怀里:“你坐着,太傅去做饭。”
我惊叹:“太傅会厨艺?”
“略会。”
他谦虚道。
我便期待地瞧着他开始忙碌。
面对着庞然大物一般的厨房,姜冕先是迷糊了一阵,随即很快记下各区域功能,以最省时的办法搜集了一批食材,我着重留意了他搜集食材的区域,果然是肉食居多,但素菜也不少,大概是从我这个肉食动物的主要食谱以及营养均衡的角度考虑?
在平阳县给施承宣做饭做惯了,竟不习惯自己坐着看别人在灶台忙碌。
虽然那时施承宣也屡次提出过让我少做饭洗衣,免得把手磨粗糙了,洗衣做饭有衙役帮衬就够了。
但我不能同意他,衙役们胆大心粗,洗个米都尽是石头,我不能让施承宣吃那样的米饭。
所以他有早衙时,我都是四更天起床,洗手作羹汤。
这三年来,恐怕他的胃早习惯了我的投喂,此后,童幼蓝是否会给他煮饭,他又能否适应新的口味,恐怕我都管不着了。
从地上起身,我去水缸里舀水,清洗姜冕选的食材。
他回头见我十指沾水,不由愠怒:“放着我来!”
我只好退去一边,他急忙抢过菜盆,挽了袖子一样样认真地清洗。
我盯着他手腕和浸在水里的手指看,真是比水里的玉葱头还要白。
卖相虽好,可惜那舞文弄墨的十指洗起菜来,简直笨拙地令人着急,偏他又十分认真的模样,让人根本不忍提议。
待他洗完五遍水,我终于确认他是个颇有准则的人。
再待他准备动刀功切菜,我又捏了把汗,看得唏嘘不已。
略会果然真是略会,一点不谦虚,实诚得很。
太傅的刀功,形容起来,便是我站十步远,那飞溅的白菜叶子也能糊我脸上、头上。
生火,烧水,菜下锅,撒佐料。
姜冕一面被呛一面坚持厨艺,站在灶台前,长身玉立,挥动锅铲,认真研究为什么菜色跟他想象的不一样。
大杂烩的味道弥漫御膳房,成功将荔枝筐里的硕鼠引出。
华贵流着口水站到灶台旁,喷着口水问:“太傅,二宝儿可以尝一小口么?”
姜冕抽空摸了摸她的头:“你站远点就可以。”
华贵乖乖地站远了,引颈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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