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都下车后,奚辞收拾了一下东西,便从车子后坐翻出一件外套披到她身上。
下车后,郁龄才发觉今晚山上冷得不可思议,五月下旬的县城其实已经正式迈进夏天的脚步了,基本上人们都穿上夏衣。
可是这会儿,给她的感觉却像是到了料峭的春天一样,冷得皮肤都发麻。
厚暖的外套披在身上后,一下子便感觉到暖和了。
郁龄他身上还穿着夏天的衬衣和休闲裤,不禁有些担心地问“你冷不冷”
“还好,并不冷。”
奚辞这话是实话,可是放在正常人眼里,这种时候不冷才怪,郁龄张了张口想再说点什么,奚辞已经拉着她迎着飒爽的山风往前走了。
奚辞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照明,两人就这样在盘山公路上徒步前进。
现在快要到午夜了,周围静悄悄的,没有车辆路过,如果平时还有,但是自从知道这边的路出了问题后,而且时常出车祸,晚上便没有车走了。
越是往前,山风像鬼怪的咆哮,发出呜呜的声音,让人几乎以为自己迈进了阴曹地府。
郁龄也越发的感觉到周围的诡异,这种诡奇,就算是正常人,也明显能感觉出来了。
突然,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远处一盏孔明灯冉冉飞升,就像黑暗中的明灯,指引着人们前进,也给他们了方向。
奚辞马上拉着她,往孔明灯的方向疾走而去。
“那是什么”
郁龄一边走一边喘息着问,这种时候,她不觉得那是一盏单纯的孔明灯。
“是云家的引魂灯。”
奚辞回答。
引魂灯什么的,一听名字就能明白它的意思,郁龄越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了,脸皮也越发的僵硬,想说后悔也没处说了,只能让自己起来越发的淡定从容,尽量不拖后腿。
走了一会儿,奚辞突然将手电筒塞到她手上,然后一把抱起她,就开始在路上狂奔。
郁龄懵了下,紧紧地拽着手电筒,窝在他怀里。
他跑得太快了,让她也不好在这种时候再矫情地让他放她下来、免得他累着什么的。
听着山风在耳边咆哮,仿佛在阻止他们前进,不过窝在他怀里,他身上的温度隔着衣服浸透到她的肌肤上,让她感觉到一阵阵暖意和安心。
是的,纵使周围的环境越来越恐怖,纵使等会儿他们要面对的事情非常可怕,但此时郁龄却没有害怕。
大概是因为身边这个男人,此时非常可靠吧。
郁龄再次发现,自己冲动之下的选择,真的捡了个大便宜。
奚辞的速度非常快,即便抱着个人疾奔,但对他来说仿佛没有任何负担一样,很快地,郁龄便清楚地听到前面传来的动静,有人类的喝斥声,有野兽的咆哮声,还有一种空灵的、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非常地碜人。
那种恐怖气氛根本不用特地营造,就能将人吓尿了
在夜色的掩盖下,山中的阴气重重,远处盘桓着浓郁的煞气。
只稍一眼,奚辞便知道那煞气快要成形了。
当煞气成形,筮鬼脱离这片缚地,恐怕被它划分为目标的平镇首当其冲会遭受到鬼怨的血洗,也不怪异闻组的人得知这里的事情后,会这么重视,甚至不惜派米天师和云修然过来处理,以这两人的能力,确实足够了。
只可惜,大概没有料到,还有妖物插了一脚,导致两人差点栽在这里。
当奚辞他们来到目的地时,便见一处山体较为平缓的平台上,米天师和云修然模样颇为狼狈地背靠着背站在一起,在他们面前是一只身躯庞大的怪物,此时那怪物身上被一条不出材质的红绳子束缚着,红绳泛着淡淡的红光,不时地随着那怪物的挣扎而收缩又放松,情况随时有可能被它挣开束缚,然后扑上来啃他们一口。
此时米天师手持着一面罗盘,一只手掐着诀紧紧地按在罗盘上;而云修然一只手紧抓着束缚那只怪物的红绳,整个人起来并不轻松。
他们头顶处,依然是那盏引魂灯,引魂灯周围是无数的鬼魂飘荡围绕,那些鬼脸或哭或笑或悲或痛或苦或喜形成一种百态人生千种面孔。
郁龄抬头就到这一幕,差点没被吓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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