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上着太阳冲破云层时,沈骆洲心中蓦然浮起一个念头。
他的小乖,是不是回来了
窗明几净的病房,空调开得温度正好,不冷不热。
一截手腕伸出,层层纱布一点点拆下,越到下面血就越多,浸染出一团又一团的色块,在白色纱布上格外醒目。
莹白如玉的指尖轻轻拽掉了最后一点遮挡,纱布下的伤口暴露在视野中。
黑色针线强行将皮合在一起,红色肌理翻起,明明是一个月之前的伤口,却有血源源不断从里面流出。
一股又一股。
沈舟然抬眸,直直着前方,那双清冷勾人的丹凤眼中浸满了泪水,眼尾发红,苍白唇瓣一张一合
“疼好疼救救我。”
低低的啜泣萦绕在耳边,像一个无法倾诉、被枷住的灵魂在徒然挣扎。
梁思砚猛地惊醒。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努力从那副画面中挣脱。
等冷静下来,他才发现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这算什么自己怎么会梦到沈舟然
还是对方的怨念在作祟
梁思砚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他手搓了搓脸,想把沈舟然哭着着他的画面从脑子里清除,却无济于事。
反而他当时隔着玻璃,对孙叔一遍遍说不疼的画面逐渐清晰,跟哀哀落泪的他重叠在一起。
长长的眼睫上挂着水珠,哭泣却是无声而压抑的,泪划过他的肌肤,却迟迟不肯落下。
“我到底在干什么”
梁思砚撸了把本就凌乱的头发,拿出手机才发现已经下午两点了,通宵的头疼折磨着他。
昨天一起玩的朋友每一个发消息的,都睡死了,只有一个小红点静静亮着。
沈舟然孙叔请假了,需要你过来。
“你们沈家就缺那几个护工钱是吧。”
梁思砚咬牙说完,在床上呆了会,还是去洗漱了。
就当是日行一善,照顾病弱残。
才不可能是因为做了梦可怜沈舟然,他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已经出家门的梁思砚完全忘了自己前天才因为沈舟然上楼忘了自己,说过谁先低头谁是狗的话。
孙叔今天家里的小孙子过生日,请了一天假,本想找个临时护工来,却被沈舟然拒绝了。
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顶多身体虚了点,没必要让人亲力亲为照顾,更何况还有个梁思砚能用。
梁思砚快吃晚饭的时候才来,买了饭带上来后就一直坐在角落里打游戏。
他每天抱着让沈舟然一定原谅自己的决心来,又最终铩羽而归,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沈舟然在人安静不少的份上,也就随他去了。
不过
沈舟然望向坐在椅子上跷二郎腿打游戏的梁思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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