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潭避开他的目光,问道:“你怎么醒了?”
卫重霄摇摇头不答。
凌潭呼出一口气,挪开半步离开了他的怀抱,又去看窗外的雪景。
“对不起。”
良久凌潭开口道。
那一瞬卫重霄微微一动,皱起了眉。
凌潭就这么没头没尾地扔下三个字,然后就继续沉默,卫重霄却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并且猜到他其实想要说什么。
他想说,对不起,我不敢自信地陪你一同见父母,因为我自己的原因,不能全身心地把一切都交给你。
人心是肉长的。
哪怕在手上划出一道口子,都需数日才能结疤,又何况在心中剐出的伤痕。
是否可以痊愈如初,无人得知。
凌潭习惯了一人在外摸爬滚打,习惯了为自己套上坚不可摧的铠甲,守着自己内心那一份骄傲。
但越是这样的人,在遭受打击时,心里越痛。
他凭着意志为自己筑起一座高塔,可谁知这座高塔会否轰然倒塌?
从凌渊出事那一刻起,卫重霄知道,凌潭的灵魂无时不刻不在被千刀万剐。
卫重霄看着那人落寞的侧脸,夜幕爬上了他的脸庞,与那双漆黑眼眸中深不见底的阴影融为一体。
凌潭生来骄傲,那上挑的眼尾本该带着一抹挑衅,或多几分不正经,欠欠地调戏自己:“哟,这个月的考核我比你高几分呐。”
他怕凌潭伤心,也怕凌潭为了安慰他,伤了心也不跟他说。
卫重霄一把拉过他的手,放在手心里细细摩挲,缓慢又坚定地开口道:“不用勉强自己。
我等你,也陪着你。”
总归有一天那伤口会愈合,又何必纠结需要多久呢,只要他们两个一起走下去。
凌潭愣了愣,猛地扭头看向他,然后笑了。
“好啊。”
卫重霄勾了勾嘴角,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近了几分,在那双眼睛上印下轻轻一吻:“回去睡觉。”
凌潭一把搂过他的脖子,故意在他耳边轻声道:
“必须好好睡呀,睡足了还要Captain带我出去玩呢。”
-
本来他们俩第二天的班就正好错着,所以凌潭根本就没对“看雪”
抱什么希望。
等他俩都落地回家,雪早化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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