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北到的时候,其他三人都已经聚齐,清白的潮汕锅底正咕嘟咕嘟冒着泡,大大小小的碟子盛着各类红白相间的鲜切牛肉,将宽大的桌面挤得满满当当。
林知莜坐在关皓身边,不满地噘起嘴:“你们男的行不行啊,不是放鸽子就是迟到,能不能有个靠谱的?”
“欸欸欸?”
陈子航立马抗议了,“攻击范围有点儿大啊,凭啥我一个次次守信的人要给他俩陪葬?”
“得了吧,还不是因为哪次都不用你买单?”
关皓笑着将擦了手的湿巾揉成一团扔向他。
段小北笑笑坐了下来,将双肩包放到一旁:“不好意思,陪客户,所以才晚了点。”
“行啦,原谅你了,我们点了不少,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
林知莜将菜单推给他。
林知莜依然噘着嘴,段小北却知道她并没有真的生气,因为她的眼睛发着光,脸蛋儿也红扑扑的,跟上次那灰心样儿截然不同。
“不用了。”
段小北将菜单推了回去,“这一桌子就已经够吃了。”
林知莜也不客气,将菜单甩到一旁,嚷嚷:“那就开始吧,饿死啦,先涮吊龙,我最爱吊龙!”
两盘色泽红润、美得像大理石花纹般的吊龙正放在关皓旁边。
关皓抄起漏勺架在锅上,将一盘吊龙全下了去,又拿起筷子轻轻搅动。
不过十秒,肉色泛白,关皓顺手夹起几片放进林知莜的碗里,示意段小北和陈子航赶紧夹。
陈子航瞟了一眼林知莜满足的表情,取笑道:“上次小北请吃烤鱼,怎么没见你这么开心?怎么,皓哥请的饭特别甜啊?”
被戳穿心思,林知莜脸一红,瞪了他一眼:“我开心是因为我爱吃涮肉!”
“这倒是。”
陈子航点了点头,“你小时候也没少骗皓哥请你吃涮肉。”
“说得跟你们没吃似的。”
林知莜反驳。
陈子航嘿嘿一笑,将肉裹上麻酱塞进嘴里,回忆起来:“记不记得小时候,皓哥第一次请我们去胡同口那家南门涮肉?那老板,嘿,真不地道,一边让我们等着,一边通知家长快来。
我正眼巴巴等上锅呢,下一秒就看到王姨怒气冲冲地冲进来,揪起皓哥的耳朵就骂——谁给你的胆儿带他们来涮锅?啊?烫伤了怎么办!
还有你小子从哪儿偷的钱?”
关皓闻言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们仨非得缠着我要进去?要不然我好不容易从我爸皮夹子里拿的那两张票子能被发现吗?”
段小北立马撇清关系,指了指另外两人:“主要是他俩,我可没缠,只是跟随而已。”
陈子航嗤道:“得了吧你,最贼的就是你这种跟随者,坏事你没份,好处你可没少占。”
那天王姨把关皓训了以后,坐下来好好请四人吃了顿涮肉,其他人是吃美了,关皓回去却没躲过那顿打,第二天屁股都没法儿落座。
一盘吊龙被消灭干净,关皓又拿起一盘五花趾下锅,就着童年往事,还没四十分钟,台面上的肉已经被消灭得七七八八。
关皓将剩下的蔬菜涮进锅里,笑道:“不瞒你们说,现在每次吃涮肉,我都能想起我妈给我的那顿暴,那给我打的,真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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