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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没动,只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张彤儿接上他那眼神,只吓得心里头打了个寒战,那手便不敢再往前伸,眼泪啪嗒啪嗒就直往下落。
皇帝瞧也没瞧她,转身欲走。
眼一瞟忽见苏怀月没得着他的令,还站在那儿揉手腕子,只吩咐道:“你跟着来一道去给御医瞧瞧。”
苏怀月应了一声,牵着杨九娘默然跟在后面。
经过张彤儿身边时只听她哭得恁是伤心,额上渗出来的血沿着面庞蜿蜒而下,仿佛一条红色的虫,她也不擦。
苏怀月心里叹了口气,便给一旁跟着的明明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额头。
明明会意,小跑几步到了皇帝身边,拉了拉皇帝的袖子,道:“表姑额上还流着血呢,多可怜呀,二叔也让御医给表姑看看罢。”
皇帝回头瞟了张彤儿一眼,仍旧没说话,冷冷哼了一声,明明便有些手足无措地又看向了苏怀月。
苏怀月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还站在原地的张彤儿。
明明便又走到张彤儿身边,拉了拉张彤儿的袖子:“表姑,一起过去罢。”
张彤儿抽抽噎噎地跟上来,只顾着抹眼泪,额头上刺刺挠挠地发疼,还要打着哭嗝给苏怀月放狠话:“你不要以为我会领你的情。”
苏怀月哑然失笑,只道:“是明明给你说好话求了情,同我又有什么干系?”
张彤儿不吭声了,又走了两步,忽而声若蚊吟地说了声:“谢谢。”
苏怀月倒有些诧异,看回去时,张彤儿立即把眼一瞪,又凶巴巴道:“现在我们两清了!”
苏怀月失笑,没有再说话,一行人便跟着往吴夫人所在的房间中去了。
御医在里头给吴夫人听脉,几人便在外头的隔间里等着。
皇帝听了事情的始末,捧着茶盏只冷冷扫视着张彤儿。
张彤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在纠结那个问题:“凭什么她是二婶嘛,凭什么嘛!”
明明道:“表姑,苏姐姐真是给我来教字的。”
他说着,一溜儿跑到隔壁那小书房里去,拿了张苏怀月同他誊写的纸出来。
张彤儿哭闹道:“我也识字,我也会写字,我也可以教!”
萧听澜在上头听见,只冷笑了一声:“你那也叫会写字?”
这话中嘲讽意味太浓,张彤儿又是一腔委屈直涌上来,接过明明递过来的纸,心中愤愤地想,我倒要看看你写的究竟是什么一手好字!
不料一目儿扫下去,当真是赏心悦目,瞧着倒好像满纸上开满了漂漂亮亮的字花儿似的。
自己那手狗爬字同眼前这比上来,当真就应了她表哥那一言,真就是不会写字了。
越想越是羞愤,越想越是委屈,又无处可诉,哇一声嚎啕大哭,就往外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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