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咬牙:你个小□□!
岑深此时才注意到两人的眉来眼去,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发脾气,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又钻研阵法图去了。
桓乐和阿贵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担心。
入夜,阿贵回到了水缸里。
桓乐洗完澡,如往常一般赤着脚从浴室出来,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岑深独自坐在游廊上的背影。
桓乐顿了顿,抬脚迈出一步,又收回来。
他思考了几秒,灵机一动,变回本体哒哒哒跑到岑深身边,“嗷呜”
一声提醒他的存在。
岑深回过头来,视线正对上一个狗头,沉默数秒,道:“你是想像阿贵说得那样被卖掉吗?”
“嗷呜!”
才不是呢!
大狼狗一屁股坐在岑深手边,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耳朵抖一抖,尾巴再摇一摇——看我,我是一只狼犬,我不会说话也不会八卦,你可以跟我聊聊天。
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岑深原本不懂他什么意思,但见桓乐一直不说话,只“嗷呜、嗷呜”
地叫,终于明白了。
凉夜如水,弯月如勾。
今天一天,岑深的心说不上冷也说不上抑郁,只是像被放进了一个密封的容器里,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这个容器里都是水,像是小时候的那场瓢泼大雨,终于把玻璃罐给填满了。
“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快死了,临死前他想见我一面。”
岑深摸出一根烟点上,呛人的烟驱赶着身体里的阴湿感,他吐出一个烟圈,烟圈的圈是小时候玩过的九连环的那个圈。
桓乐歪着头没有打扰。
岑深继续说:“他大概已经很老了吧。”
桓乐立刻明白了,岑深的父亲是个人类,母亲才是妖怪。
人类和妖怪的寿命是不对等的,岑深看起来还那么年轻,他的父亲就已经老得快要死了。
那他母亲呢?
桓乐瞬间脑补了一个悲伤又无奈的故事——年轻的男女相恋了,可男人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是个妖怪、自己的儿子也是个妖怪的事实,狠心地抛弃了他们。
女人受不了这个打击,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留下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
故事其实跟桓乐脑补的差不了多少,不同的是,这个男人在结婚之前就知道女人的真实身份。
他也曾向夜莺一样高歌过忠诚的爱情,可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
岑深没有透露太多的细节,事实上他连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都不太记得了,因为他们家没有一张男人的照片。
但他有时会在报纸或新闻里看到他的名字,作为一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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