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钰露出不服之色,但师父已经把高鹂定罪,又不好顶撞,便道,“师父,扫宇近在眼前,何不让高鹂戴罪立功?”
“唉,你真是几十年如一日……”
古荘欲哭无泪,大有不被理解之窘感,只单单看了申钰一眼,则就移目藻井,“钰儿,上次扫宇,正是在此殿议定,不想短短十日之内,竟使得三千万百姓死于非命,其教训之沉痛,难道没有铭记?”
申钰无言以对,这时才明白师父的仁念不在右城辅之下。
殿内寂静少时,古荘又道,“扫宇声势浩大,动辄关乎万民之生死,再者说,一兴杀戮,何时方休?”
说完,看了王诩一眼,“凡我玄机城的卫道者,只有在收到格杀令之时,才会大开杀戒,诚如右城辅所言,那十八位象翥无非受以蒙蔽,试问不审而夺其性命,究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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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诩听出来了,此话是在指责某些人为了魔婴丹不择手段,他背过身去,出声道,“城主教训的是,愚也觉得高鹂有罪,是该让我辈同仁引以为诫。”
高鹂获罪,乃右城辅未料之事,但好在也只判了一年雷刑,而另一方面,此事也当有这个必要。
鎏州之事既都了断,接下来是该考虑翼州的事了,便道,“旱魃残暴好杀,狂戮既久,势必众叛亲离,引戮自身,于是本尊时而常思,会不会有另一个燃灯出现。”
此言之意,颇有意思,禹治闷哼一声,眄视道,“右城辅,你还真是风趣,按你的意思,我玄机城什么都不做,只要等着下一个燃灯囚禁旱魃是也不是?”
钟华正声道,“旱魃拥有二元全真之威,就算我们穷尽所有力量,即便胜了,恐怕九州也无完璧之地,此等结果,左城辅当真愿意接受?”
禹治冷嘲道,“看样子,右城辅真对那分食九州的提议表示赞成了!”
钟华陡然一叹,“若有一策能让旱魃消停,接受又有何妨?但那厮说要鎏、黎、汉、翼四州,那就绝无可能。”
说罢,看向古荘,“祸,出自于旱魃,纵然此魔如何猖獗,其精力终归有限,所以贼广而擒王,是为上策。
虽说旱魃如山不易平,但平山何需移山之力?岂不闻地震而山崩乎?又比如引大山而入溟渊,若以谋将山荡平,又何苦徒手搬山?”
古荘知道右城辅有了除魔之策,便道,“右城辅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钟华扫视殿内,正声道,“分食九州,乃旱魃异想天开的事,他既有此等可哂之想法,那么我这个右城辅的拙计,也不顾旁人耻笑。”
“你倒是快说!”
禹治白去一眼。
钟华看着禹治说道,“旱魃寿元无多,眼下最在乎的,是什么?当然是长生丹!
其次呢?其次便是地渊觽!
是也不是?”
禹治冷笑道,“非也,对他来说,或许地渊觽大于长生丹!”
钟华顿了顿,“长生丹我们没有,但那地渊觽,此时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若不拿此做点文章,岂不可惜?当然,若不是城主告知,本尊永远不知地渊觽有何秘密,更猜不透此物为何引得旱魃如此看重。
如今旱魃以为地渊觽的秘密只有他一人知晓,而我们正好可以装作浑然不知。”
禹治看了古荘一眼,轻声念道,“右城辅也知道地渊觽的秘密了……”
钟华轻轻一笑,“去年多事,无暇举办猎奇大会,今年何不以地渊觽为名,举办一场猎奇盛会?。”
一言说尽,殿内窃窃私语,大多不解话中含义。
古荘略顿片刻,肃目道,“切勿喧哗,且让右城辅继续说下去。”
待众人安静下去,钟华直言不讳道,“地渊觽,乃打开澹台天的钥匙,而那座岁墟之内究竟有什么,相信旱魃肯定知道……”
“右城辅!
有关澹台天之事不宜声张!”
禹治紧张地打断。
“为何不宜声张?”
钟华笑道,“那岁墟之中藏有无数玄草灵根,品质最差的一株,也有万载年限,至于那十万年以上之类,更是数不胜数,倘不如实放出消息,谁来赴会?”
“是,所言极是!”
禹治面色一松,接着赧然问道,“但那么多人进入澹台天,会不会……”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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